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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个儿先跟着,要是跟不上,就等我明儿过去接你也行。”
妇人踩上脚环,正准备跨上马背,走人,芸娘一把拉住她衣袖。
她谁也不相信。
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善类,她要是走了,还会回来才怪。
她不能让裴安离开她视线。
芸娘急忙道,“贵人,您不知道,父母走之前,将我托福给了兄长,让他一定要照顾好我,兄长成了如今这样,也是因为救我,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安生,他还怎么作诗,怎么吹笛子”
妇人:“啰嗦”
妇人不耐烦地将脚挪了下来,让出脚环给她,“你先上去,扶稳你兄长,往后坐,我屁股大,讨厌被挤。”
“多谢贵人,贵人放心。”
芸娘生怕她反悔,立马踩住脚环,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利索地上了马背。
她这番保命的劲头,妇人看得也愣了一下,冷嗤了一声,“说好了,我可不是什么观音菩萨,没那个善心普渡众生,这救命的钱,还有你兄长的药钱,一分都不能不少。”
“那是自然,贵人出手相救,我已是感激不尽,怎会让贵人白白的救了人。”
倒是个明白人。
妇人左脚踩住脚环,后脚从马头绕过跨了上去。
一个马背上坐了三个人,裴安被夹在了中间,不用妇人说,芸娘自个儿也尽量地往后坐,手扶住裴安的腰,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碰上妇人的身体。
马匹比起她做的那张木筏快上很多,天黑前,三人便走出了密林。
没了树木遮挡,眼前一下开阔了起来,山脚下的小村落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火光落入芸娘眼里,恍如隔世。
她悄悄地握住了裴安的手,暗自同他道,“裴安,再坚持一下,这回我们真的出来了。”
—妇人将两人带到了家里,房子不大,土墙青瓦,房间一共就两间。
妇人扛着裴安,走去了左边那间。
见到满院子的药材,芸娘便知道她不是什么大夫,只是个卖药的,她心头倒是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能遇上一个卖药,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妇人将裴安放在了床上后,便进屋去抓药草,也没用秤,拿在手里大抵掂了一下重量,分拣好后,拿去交给了芸娘,“这一把你用药碾碾成碎末,涂在他手掌的伤口上,这一把三碗水煎成半碗,给他喝下去,碾子在外面院子里,灶台在后面,自个儿去弄吧,我累了,先去歇息一会儿。”
芸娘点头接过,“好的,多谢神医。”
芸娘拿着草药,照着妇人说的法子先去点了火,药煎上后,赶紧又去碾药。
忙乎完,站了一身黑灰,再加上在路上走了这么几日,全身上下已经糊得不成样。
她这副模样,谁能想到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世家大小姐,曾经一天不洗澡周身都黏糊得慌,别说衣裳了,鞋底都很少沾灰。
可她压根儿就没去想这些,心思只系在了床上那人身上。
小半个时辰后,芸娘将煎好的药端了进来,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汤勺慢慢地递在他唇边,他烧起来,似乎有了一些意识,勺子一碰到他嘴边,他便自己知道张嘴。
她一勺一勺地喂完,又去外面将捣碎的草药拿了进来。
他掌心的伤口红肿不堪,看着很是吓人,她先去打了一盆水,将伤口清洗干净后,再用木棍,轻轻地将草药涂在他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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