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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端着热气腾腾的木碗,粒粒鲜白的兔肉沉在奶白的汤底,孤行少还好心地给她舀了一大勺,可是这味道,闻起来真心不怎么样。
孤行少风卷残云解决掉自己的一碗肉时,欧阳还端着碗出神。
“怎么不吃?”
孤行少给自己盛了第二碗,正准备给欧阳也添一碗,却发现欧阳压根儿没动。
欧阳掂量了一下措辞,比较婉转地问道:“是我鼻子的问题吗,闻起来味道不大对呢?”
孤行少一面点头,一面扒拉出一粒肉嚼进嘴里。
“啊?我鼻子出问题了?”
欧阳不可思议地瞪着孤行少,他难道没觉得味道很腥吗?孤行少咽下嘴里的肉,这才解释道:“本座是说味道不对,腥了点。”
只是,腥了点?欧阳瞪着汤料,她觉得这个味道闻起来,孤行少除了往里加了点水,便什么也没放了。
当时她是怎么觉得他还贤惠的?“怎么,吃不下?”
孤行少问。
“嘿嘿,突然觉得又不饿了。”
欧阳可没胆子敢说吃不下,于是只得干笑。
“咕噜……”
不识时务的肚子偏偏与她作对。
欧阳赶紧伸手将肚子捂住,仿佛这样,就能证明那尴尬的饥饿声不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一般。
孤行少睨着欧阳,见她满面惴惴,颇难得的劝道:“吞得快一些,也没什么难以下咽的,总比药好吃点吧。”
欧阳听罢却蹙起眉头,完全不能苟同——药只是苦臭,憋着气一口也就喝了,而肉汤便不同了,腥味这种东西若是压不下去,就算憋着气,也会恶心。
见欧阳仍然坚持,孤行少接着道:“这一顿吃完,下一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此地多是沙砾荒土,可以果腹的东西不多,能捉到一只兔子已经极不容易,你若挑嘴不吃,一会儿饿得没力气,本座只能将你弃在此处了。”
沙砾荒地不假,欧阳想到院外光秃秃的土坡,几乎到了寸草难生的地步,这种环境,要想再找吃食却是不易。
可是手中这碗汤,着实败人胃口,难以下咽。
“想不到富庶如北国,也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
欧阳慨叹,“相去不远的丹阳镇都繁华似都,不过一日一夜的距离,此地竟人烟散尽,生气寥然。”
意想不到的何止这一点,从丹江上岸,所见皆不同于世——荆棘丛、悬铃木、铜钱蟒、白?蛊、荒山坡。
哪一样不是反常的存在?事出反常必有妖,前后所遇一串起来,欧阳陡然紧张道:“你出去猎食时,可也看见小虫子了?”
虽然欧阳问的是小虫子,但孤行少还是意会到了她具体说的是什么。
“没有。”
从始至终,他只见过一只蛊虫,那便是揣在欧阳身上那一只。
虽然孤行少言之凿凿,但欧阳却不大信:“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
孤行少问。
欧阳不答,闷头扒拉起碗里的兔肉,她用竹筷将肉从骨头上剔下来,然后扯碎,接着拢了一大筷子碎肉包进嘴里,憋着气快速嚼了两口就往下咽,可是这一口是在太多,根本咽不下去。
肉碎哽在喉口,腥气冲鼻,“呕……”
欧阳赶紧端起肉汤,含了一大口,混着碎肉强行一哽,这才咽了下去,可是肉腥汤也腥。
“呃……太难吃了……”
欧阳被噎地一个激灵,浑身上下过电一般快速抖了一遍。
“有这么难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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