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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双乌黑的眼,谁也不肯让,都立志要将对方看个窟窿出来。
没一会儿,有人率先败下阵来。
极轻地叹一声,他抬手戳了一下她的脸,问:“不累?”
清商拍开他的手:“你梦见我什么了?”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该不会是什么羞于开口的事吧?见他不肯答,清商也不好意思追问,只微红着脸慢慢踱回去,坐定了,认真提起正事:“教我下棋好不好?”
卫璋问:“为何?”
说着,一边随手拿了棋盒,摆到桌上。
她总不好说,自己是来临时抱佛脚的吧,那可有点丢人了。
便随口胡诌:“想你了呀,就来找你玩。”
卫璋并不知道,她在姑苏时,同自家爹娘是这么说。
来了金陵,同夫人是这么说,同采薇也是这么说,乃至街上卖珠花卖糖葫芦的人,都听得她一句“好久不见,可想你啦”
。
他只是垂着眼,有条不紊地摆开棋盘,将装黑子的棋盒推到她面前,道:“你执白子。”
清商只当他还没睡醒,提醒道:“这是黑的。”
他没说话,睫毛一颤,又换了白的过来。
教下棋教到半夜,蜡烛融掉了大半截。
卫璋看着棋盘上对称摆开的黑白子,几番欲言又止。
一抬眼,对面的人又生了瞌睡虫,脑袋一点一点,眼儿都睁不开了。
算了,也没人说不能这么下。
他起身将人捞进怀里,抱回了西院。
清商将头埋在他颈间,嘟嘟囔囔:“怎么就回去了,棋还没学完呢……”
卫璋难得温声:“太晚了,明日给你棋谱。”
清商这才消停,搂着他的脖子,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第二日,少年找出棋谱,携往西院。
西院里不见了抱着猫四处溜达的人,一只鸟笼孤零零挂在廊下,似是刚洗完澡,一边在太阳底下抖出一团水雾,一边叫道:“小宝,你来啦。”
采薇闻声,忙放下手头的活,出来问道:“世子如何来了?小夫人今日去陪瑛瑛姑娘下棋了,恐怕一时还不回来呢。”
——难怪连夜来找他学棋,原来,是为了陪旁人。
拢在袖中的棋谱又收了回去。
卫璋看了会儿墙头的梨花,淡声道:“告诉她,棋谱找不到了。”
言下之意是,要学棋,自己来找他。
说罢,慢慢甩了下袖子,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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