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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姹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
“小心,”
阿普眼尖,见阿姹身体一晃,险些栽下树,他拦腰把阿姹抱住,叫她坐稳了,然后把自己的白竹弓和箭袋挂在树杈上,“你在这等着,别下来。
如果看见有猛兽,就射它。”
阿姹看清了,有只脑袋扁扁的碧绿小蛇,在草尖上游了过来,冲着馥郁的果浆吐信子。
从阿普紧绷的嗓音来看,这应该是害他昏睡半月的罪魁祸首。
阿姹不免紧张起来,好在阿普的动作很轻,他像片叶子飘落在地上,一边解开盘纽,猫着腰靠近陷阱。
黑衫猛然罩了下去,阿普把树杈往泥里一插,蛇被牢牢叉住了脑袋,尾巴拼命扭动起来。
阿普飞快掏出匕首,把那个扁扁的碧绿脑袋钉在了地上。
阿姹抓着弓箭跳下树,奔到阿普身边。
“它不动了!”
阿普因为紧张,眉毛上还挂着汗。
确定蛇被杀死了,他骄傲起来,插着腰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战利品,“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他的脚和腿上全是甜腻的果汁,还有飞溅的蛇血,阿普吐出槟榔渣滓,一脸嫌恶,“我要去洗脚。”
又钻进了林子里。
阿姹忙跟上去。
两人穿过碧绿封闭的大蚕茧,找到一处积满落叶和枯枝的小水潭。
阿普把脚踩进去,又掬了捧水,弯腰洗脸。
阿姹在不远处等着,看见阳光自枝叶的缝隙间漏下来,穿透雾气,打在他低伏的脊梁上,像只白色的矫健的动物……纹身!
阿姹想起来,她撒腿跑过去,看清了,毕摩在阿普身上刺了只猛虎,纹样从脊背延伸到后腰,正磨牙凿齿,凛凛迎斗。
伤口肿胀,还未结痂,更显得狰狞了。
阿姹说:“你背上有只老虎。”
阿普不以为然,乌爨人本来就信奉波罗密老虎,不仅要纹在身上,还要把波罗皮穿在身上。
男人纹身更是成年的象征。
阿姹脸上的表情让阿普有点不高兴,他故意冲阿姹呲了下白生生的牙齿,“等你长大了,也要纹,”
他眼里闪过一丝恶意,“就纹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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