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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漓也不拖沓,自袖中取出纸条,送到他手上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落在皇帝面上,瞧着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皇帝心眼多的厉害,拔下一根眼睫『毛』都是空的,怎么可能被青漓这种小姑娘看出什么来,将那上头字瞧了一遍,便失笑一声:“什么垣下女郎。”
他道:“既说是垣下,朕岂不是要爬到墙上去才行?若是想要,大可以直接去求亲,这般畏缩之事情,朕可做不来。”
青漓瞧一眼皇帝,身姿挺拔,龙章凤姿,委实是想不出他趴在墙头的样子,想到此处,心头便彻底松了下去。
轻咳一声,她道:“我怎么知道。”
似是无意,陈庆眼睫几不可察的轻颤一下,随即便重归平静。
“倒是叫他没头没脑的被叫过来问了一通,”
皇帝含笑扫一眼陈庆,姿态闲适,也只有伴他经年的内侍总管才看得出他眼底森寒,他淡淡道:“也是冤得很。”
陈庆低垂下眼,恭敬的说了句“不敢”
。
皇帝将那张纸条合上,转向青漓问道:“妙妙方才说,那兰花佩是在……朝云阁得来?”
青漓不明所以,却还是应了一声。
“朝云阁,”
皇帝默默地念了几遍,忽的问道:“朕记得,金陵首屈一指的首饰铺子应是珍宝斋,好端端的,妙妙怎么到朝云阁去了?”
青漓斜他一眼,别有深意的道:“陛下好厉害,竟还知晓金陵首屈一指的首饰铺子呢。”
“怎么又醋了,”
皇帝在她指尖上捏了捏,轻声道:“朕心中只你一个,万万没有别人的。”
“娘娘有所不知,”
陈庆在侧『插』了一句嘴,道:“珍宝斋的幕后东家,便是六公主生母沈太妃。”
青漓隐约明白了几分。
几位女官也曾对她讲过,皇帝宫中只留有三位太妃,七王生母恪太妃,五公主生母张太妃,以及六公主生母沈太妃。
沈太妃出身商家,相貌却生的美,这才能越过许多勋贵门第的女子入宫承宠,生下六公主来。
虽然得宠,但出身毕竟是硬伤,先帝在时,她也只是九嫔中居于末位的修仪,等到皇帝登基之后,虽然对于仅存的几位庶母无感,但为了面子上好看,还是加恩,一道封了太妃。
先帝在时,沈太妃虽然因着出身难有无出头之日,却要想一想将来如何,她娘家在前朝无作为,她也不敢往那上头伸手,便只在商道上另辟蹊径。
——左右她本就是商家女出身,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是顺手。
再者,好歹也有一个宫妃的身份摆着,再叫父兄照拂着,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如此一来,珍宝斋便有声有『色』的开了起来。
等到皇帝继位之后,沈太妃没受到什么牵连,身下还有六公主在,别人自是要高看一眼,如此一来,珍宝斋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青漓明白过来几分,道:“那这个朝云阁,总管可知是什么来头吗?”
——忽然之间就冒出来,在金陵首屈一指的地段租了铺面,要同之前一流的首饰铺子珍宝斋唱对台戏,只消一想,便不像是无名之辈。
“娘娘见谅,”
陈庆这一回却叫她失望了,他摇头道:“奴才少会关注这些,珍宝斋之事,也因着同沈太妃有关才听了一耳朵,至于这个朝云阁,却是一无所知了。”
“倒也没什么难的,”
皇帝不以为意,对陈庆吩咐道:“明日去京兆尹递张条子,叫他们把那里拆了便是。”
说完便摆手,示意他退下。
青漓不曾注意陈庆动向,却被皇帝此言惊了一下:“拆了?”
“唔,”
皇帝应一声,有些奇怪的道:“怎的这般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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