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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江恒逸笑谈着意犹未尽的马球,江夫人算着牌桌上输了多少银子。
江神聆躬着身子,手肘支在膝上,双手撑着脸颊,盯着马车壁半晌不动。
江夫人轻斥:“坐没坐相,愈发没有规矩。”
江神聆的头稍微动了一下,手从撑脸换为了撑下巴,她这不以为意的样子,又招惹了母亲的指责。
可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车窗上竹帘晃动,光影绰约。
想到在花园压着司湛那一幕,她挠了挠脸颊,想挠去那难言的温热。
江恒逸说完马球,沉下面色对妻女说:“听闻太后从去岁寒冬身子骨就不大好,今次皇后急召皇子、公主们进宫,太后的病情怕是……”
江夫人打断道:“休要妄言。”
“马车里都是自家人,随口聊聊罢了。”
江恒逸不满地瞪向她,“夫人为何总是扫我兴致。”
江夫人是嘴上不饶人的主,他说她扫兴致,她说话便更令他难堪。
两人立即吵了起来。
江神聆侧头看向另一边,不想被无辜波及。
父亲说到太后的病情,她倒是想起前生的事来。
前生此时,她才与司洸定亲了一个多月。
但因为太后身子不大好了,宫里为了给太后冲喜,提前了太子的亲事。
一切礼仪从速从简,她在初秋便嫁进了东宫。
可惜最后也没能将这喜冲上,冬雪降临之时,太后身子骨熬不住丝毫冷意,病重崩逝。
那时司洸出征在外,皇后带着她与命妇们日日跪拜。
大雪压殿,她跪了一天又一天,她是新妇,一言一行都极力端庄持重。
别人戴着护膝,她不敢戴,因此把膝盖跪坏了。
后来一到下雨天膝盖便钻心地疼,养了好几年才稍好了些。
想到此处,江神聆伸直了腿,随意地晃了晃脚尖。
又俯身抚摸膝盖,好在如今一切都好。
她记得太后的病情在这两个月时常反复,待太后稍好些时,她便去信给司湛,让他提出定亲的事。
到时候万寿节上,她无论去不去,都不用担心成为太子妃了。
至于司洸那边,万寿节后不久,他就要替圣上带兵亲征叛军。
天高路远,他想对她发脾气也没有机会了。
马车到了江府,江恒逸刻意留下江神聆一同用晚膳。
父亲那样子,她一瞧就知道有事。
果不其然,席上父亲问她,能不能将渡厄大师邀请到府上讲经。
江神聆震惊地看着父亲,薄唇翕动,被他的异想天开惊到。
江夫人目睹父女俩的神情,没忍住发出大笑,马车上还没说尽兴,又挖苦起丈夫来。
江恒逸也自知有些痴人说梦,剔了夫人一眼,“笑什么笑,不想吃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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