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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一出朝野震怒,各类小道消息传得极快,大批落第学子聚集在尚书府门外抗议,甚至有人搬了梯子想硬闯入吴府。
家丁已散了大半,吴夫人抱着幼子躲在屋里垂泣,外面的学子丝毫不知,那日下了早朝后,吴圩并没有回府,也没给家人捎带任何音信,仿佛突然人间蒸发了。
一日之内,弹劾的奏疏如长安城的大雪般纷至沓来,矛头直指韩文忠。
先是指控他与兵部尚书勾结,在勤王一战中指挥不当,陷京城于险境,后又纵容侄子韩琰科举舞弊,诬陷毒杀同门考生。
那些弹劾的奏疏里除了一向受韩文忠打压迫害的,还有不少阉党之流,倒戈把矛头转向他们昔日的首领。
韩文忠把持朝政数十年,算起旧账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这其中的恩恩怨怨甚至能追溯到先帝那儿去。
目无君主、只手遮天、贪赃枉法、以权谋私、谗侫专权……
皇帝乐见此景,一反常态地全部公开了弹劾韩文忠的奏疏。
满城张贴着吴圩的通缉令,而许久未出现的吴圩正躲在韩府的柴房中。
“反,还是不反?”
吴圩披头散发地呆坐在地,脸上的血污是几日前摸黑逃到韩府时,慌慌张张摔破了额头。
韩文忠的眼窝深深凹陷,没了从前那趾高气昂的神色。
“反?”
韩文忠眼珠转动了下,许久才有反应,“拿什么反?”
他早该知道,当初兵部尚书被斩只是个开始,是皇帝对他最后的警告,可惜他以为献祭一个兵部尚书便能保全自己,还自鸣得意。
如今他手中既无兵权,也无靠山,树倒猢狲散,一切都晚了。
柴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到那人敲门,那破木门已被一脚踢开。
十几个禁卫军带剑闯入,把手无寸铁的韩文忠和吴圩抓个正着。
韩文忠眯了眯眼睛,见是楚荆和陆随站在门外,忽得疯疯癫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酒酣耳热
岁旦将至,雀居楼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家家户户前都挂起了灯笼,才显出些过年的气氛来。
舞弊大案中牵涉考官达十几人,礼部尚书吴圩斩立决,韩文忠在狱中服毒自尽,其余涉案官员一律革职流放。
皇帝又下诏重考会试、殿试以安抚学子,并让楚荆主拟定科考新规,才让这科考丑闻稍稍平息。
而韩琰中毒案中,韩琰杀人在先才遭到报复,赵楼的妻子嫣儿已经跳下山崖尸骨无存。
楚荆则称让贺应淮潜逃是他的失职,皇帝念他侦办此案有功,免去了责罚。
朝中大小官员获得了短暂的闲暇时日,无论是心中惶惶,还是大仇得报,一切都待年后再说。
大理寺官舍内点着灯,楚荆枕着一摞文书,趴在桌上小栖了一会儿。
暖炉燃得正旺,楚荆正要熟睡,突然感觉脖子凉嗖嗖的打了个寒战,起身一看,原来是窗户被风吹开了,夹着雪的北风直往屋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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