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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自幼成长在父母性情温和,彼此相爱且和睦的家庭里,接收到的教育也多是“博闻强识而让,敦善行而不怠”
的君子之道,云胡至此所经历过的一切,都是他从前不曾了解过的生活。
相比较云胡爹娘的磋磨与漠视,他的父母待他和见宁可谓是醇厚仁爱。
多年以来,一直宽和地包容着他,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并未有过任何干涉与控制,从来都只是尊重,以及引导。
即便后来得知了他的性取向,亦愿意尝试着去理解,并慎重其事地教导他,感情这种事情,真心最为重要,莫要去辜负他人的心意,也不可委屈了自己的真心。
也正是如此,旁人眼中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的他,唯独在感情上笨拙得像是没开情窍的毛头小子,以至于来这里以前,连场像样的恋爱都不曾谈过,这小半年又因着成日里为了生计奔波,更是顾不得琢磨自己的那点真心如何托付出去,又会承得谁的心意。
眼前冷不丁闪过云胡略带浅笑的面容,谢见君思绪骤乱,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难以稳持住,他轻摇了摇头,禁不住自嘲一笑,扯远了扯远了,自己如今两袖清白,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又如何给旁人徒添烦恼?他拍了拍被冷风吹得麻木的脸颊,手肘支着脑袋,开始合计起云胡的生辰该如何过。
既是已经知道这事儿,就没法让他的生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结束。
一碗长寿面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但现下时间又仓促了些,顾不及准备什么像样的生辰礼物。
谢见君闭眸沉思半刻,猛一拍大腿,有了!
————快到晚饭时候,谢见君才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回来,进门时一身寒气,连羽睫都挂上了晶莹的白霜。
他搓搓手,脱下冻得僵硬的棉衣,搭在火炉前,猛哈出两口白气。
“我、我去给你倒杯、热、热水来。”
云胡见状,忙不迭扔下手中的针线,披上棉衣就往屋外去,他在家心不在焉地绣了一下午的帕子,几次落针扎到指腹见了血,连满崽都看不下去,直说云胡若是担心阿兄,出门寻寻他便是。
“麻烦了,云胡。”
,谢见君冲他的背影道了声谢,回身对着嫌他身上寒森森,不肯往他跟前凑的满崽招招手。
“满崽,阿兄问你,平日里云胡待你如何?”
“那自是好得不得了,阿兄是天下第一好!
云胡是天下第二好!”
小小年纪还不懂何为人情世故的小满崽,只知道谁待他好,谁就是大好人,眼下听谢见君这般询问自己,他毫不迟疑地说道。
“那阿兄是不是教过你,承过别人的情分,要学会报答?”
谢见君继续谆谆“诱导”
。
满崽茫茫然点了点头,乌黑的眼眸中写满了迷惘,不晓得他家阿兄突然同他说这个作甚?“云胡平日里待你这般好,今日他的生辰,我们满崽是不是可以帮阿兄给云胡过生辰?”
“要过生辰!”
满崽兴冲冲地高呼起来,被他家阿兄一把捂住嘴。
谢见君手抵在唇边,做默声状,“这是咱们俩之间的小秘密,若是提早让云胡知道了,就没有意外之喜了,懂吗?”
满崽脑袋点得更用力了,俨然自己已经进入了角色。
谢见君见“洗脑”
得很成功,抬眸往屋外瞧了一眼,没瞧着云胡,他半蹲在满崽跟前,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嗯……嗯……嗯嗯嗯……”
满崽煞有介事地应着,努力地挺直了小胸脯,意图告诉他家阿兄,他是很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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