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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诩与太子过从亲密的鲁王元昌也只是尴尬地笑笑,出言解围:
“今日着实晚了,要痛快打一场球,时间也不够。
殿下不如另定个日子,再约上几个叔侄兄弟,队伍齐整、马匹护甲都置办妥当,我们再陪殿下跑上几圈出出汗……”
改日再约的话,眼下这场边的大部分人恐怕都会突然有要事没法脱身。
李承乾不是蠢人,自然明白,薄薄的嘴唇蜷出一个苦笑,眼神再扫视一圈,最后落到李元轨身上。
不妙。
李元轨头皮一紧,果然听到皇太子召唤:“十四叔过来,有几句话跟你说。”
“我刚从大安殿回来,没见到十七姑。”
李承乾将李元轨带到一边,二人密谈,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冷声指责。
李元轨低头咬紧牙关没吭声。
他当然没忘了皇太子前天那个命令,叫他去将十七妹送回大安殿,限两天内办妥。
他当然也绝不肯奉行这乱命,这两天跟柴璎珞商量过,二人都觉得李承乾没胆子去立政殿强行带人惊动皇后,可以拖一拖再看情况。
李元轨还是有点不放心,考虑过要不要去把同母小妹接出宫,另找妥当地方安置。
但想来想去,偌大个长安城,他想不出一处比皇后寝殿后院更安全、更适合长公主居住的地方,暂时也先罢了。
“柴家表姐躲出去不敢见我,十四叔你却在这里,也好。”
李承乾冷笑,“十四郎一向正直高傲不屑装假的,你干脆当面说一句,你是铁了心不奉我太子令了,是不是?”
李元轨张开嘴,吞咽了下,听到自己吐出双唇的声音:
“殿下若赏脸,愿与我兄弟子侄一起下场打马球,元轨可代为约人定日子,一定让殿下称心如意……”
好吧,他知道这回答驴唇不对马嘴,可……他还能怎么办?
李承乾剑眉一扬,神色由惊讶转愤怒:
“你这是在敷衍我,还是想拿一场马球来贿赂我?寡人在跟你说正事,关乎太上皇龙体安危!
李元轨,你明白回话!”
太阳已经偏西,光线斜着射到皇太子脸上,清楚勾勒出十七岁少年的明暗轮廓。
他眉梢眼角还透着稚气,相貌却真是极似父亲,就连性格脾气也一脉相承——急躁刚烈、傲慢自大,又兼少年贪玩心性不定,很容易被撩拨发怒。
但李元轨也不是第一天认得李承乾,他瞬间下了决定。
后退半步,李元轨向着储君单膝跪地,态度恭顺地抬起脸讲道理:
“殿下责我行事莽撞,元轨不敢申辩,甘领责罚。
然而大安宫内,尹德妃独自一人侍奉太上皇,专断已久。
武德年间,尹氏对当今主上都做过什么,殿下比元轨清楚得多。
三年前她独子去世,她心态大变,一心一意想的是什么,殿下明睿,自不用别人提点。
如今她歇斯底里,要置我母子兄妹三人于死地,那也罢了。
可殿下能否确定,把十七妹送回大安殿,尹德妃就会心满意足、就此罢休?”
李承乾一皱眉:“你是说……”
“一边得寸进尺、一边后患无穷。”
李元轨一字字道,“尹氏挟天子以令诸侯既然有效,她舍得就此罢手么?殿下放任她步步坐大,一旦闹出不可收拾的事,天子与皇后又将怎样看待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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