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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站起来,“我去接水!”
沈暮洵却在他窜起来的瞬间伸手拉住他,他的手心有些发烫,手指却是冰凉的。
他力度紧了紧,把江声拉退几步。
江声回头看,沈暮洵漆黑的眸子认真地凝视他,细看之下,他瞳孔有些隐约的颤抖,声音也有些沙哑,“你对他说的是什么?”
别问了,别问了!
问就是已经死了!
回忆就回忆之作为音乐人,沈暮洵认为每首曲子都和主人创作时的心境有关。
比如他爱江声的时候,怎么写得出充满恨和怨怪的调子,他恨江声的时候,又要从哪里挖掘他零星的爱意写得甜蜜。
音乐是有灵魂的。
创作者在敲定每一个音符的走向时,心底所构思的东西是很隐私的。
是爱,是欲望,是妄想,只有自己知道。
一首歌是一个故事。
一首歌是一段秘密。
《安妮》是江声作曲,沈暮洵填词演唱,写的是他和沈暮洵的开始。
他们的缘分起始于一场意外,在那场意外来临前,他们只是同一个大学、同一个社团里并不熟悉的、普通的两个成员。
可偏偏意外发生了,命运的齿轮旋转啮合。
睡着的江声和进来找东西的沈暮洵,被关在了音乐教室一整夜。
音乐教室外是一棵非常大的樱桃树,开着雪白的小花。
那棵树不怎么结果子,但的确非常非常茂密。
树叶莎啦啦响了一整晚,像是下了一晚的雨那样。
那不是愉快的夜晚,因为他们总是吵架。
江声不讲道理,不巧沈暮洵也是。
他们推卸责任,从抱怨演变成一场争吵。
江声说他早就想说了,沈暮洵不可理喻还洋洋得意觉得很帅气,比破哨子还难听。
沈暮洵立刻反唇相讥,攻击他的曲子充满不知所谓的浪漫主义空谈,是高傲的音节拼凑而全无内涵。
沈暮洵那时候也才十八九的年纪,没遇到过比他更难缠更骄傲的对手,除了江声。
他们被困在拉闸停电的音乐教室,手机电量根本撑不到后半夜,除了吵架他们什么都干不了。
春天的夜晚还有些冷。
江声穿着短袖,哪怕被冷死都不想缩到他旁边取暖。
沈暮洵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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