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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辰哥儿已经剃过两次光头,按照习俗,剃三次再长出来的头发才最好,就差一次,不剃总觉得少点儿啥,别扭得慌。
宋三郎同秀娘的心理一样,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剃三次长出的头发就最好,但就差这么一次了,总觉得若是不剃,前面两次就白白浪费了。
俩口子对视一眼,达成共识。
宋三郎转移话题:“给他用红色带铃铛那根发带扎头发吧。”
宋景辰不乐意,“人家姑娘家才用红色呢,我又不是姑娘,给我用红色干嘛,不要带铃铛的,小屁孩才用铃铛,我不要那么幼稚,就用银色流苏那根吧。”
“你还挺难伺候呗。”
秀娘抿着嘴儿笑。
宋三郎也笑。
宋景辰不好意思,非要自己给自己扎头发,闹哄半天,绑了个四不像,最后还得是秀娘帮他在囟门两旁绑了两个鹁角。
扎完头发,秀娘又忙着给小孩找衣裳穿,踏春祈福的人多,万一要碰上三郎的同僚家眷啥的呢,得给孩子穿得体面些。
小孩唇红齿白,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像一汪清洌的水,在浓密又细长的睫毛下活泼地扑闪着,秀娘本就俏丽,一番打扮,更显风情,看着焕然一新的娘俩,宋三郎唇角含了笑意,过来牵了儿子,往外走。
秀娘又拿过铜镜瞧了瞧,刘海还有点不大满意,忙又拽过牛角梳又整理了两下,这才匆匆追着爷俩出去。
用过早饭,一家人坐上马车出了门,马车走到胡同口,秀娘忽然想起一事来,给小崽子准备的吃食一着急忘记带了,秀娘要下车回去取,被宋三郎拦住,“山里寺庙外面一条街都是卖各种吃食的摊子,饿不着他。”
尽管现在才刚开春,草木还没有明显返青,憋闷了一冬天的人却早已按捺不住跑出来踏青,这个时节不叫踏春,叫做寻春,去山林里寻找春天的蛛丝马迹,作诗吟诵,正是文人们最爱做的事。
女子们则喜欢去庙里祈福。
是以,去往郊外的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络绎不绝,宋景辰好奇地扒着车帘往外看,“爹,好多马车,都是去祈福吗?”
“嗯。”
宋三郎点头。
宋景辰:“为什么都是有马车的人去祈福,没有马车的人呢?”
秀娘随口接道:“没有马车的人都忙着干活赚钱呢,哪有闲功夫去山里祈福,再者说了,这祈福得要给庙里香火钱的,不是谁都舍得。”
说到这儿,秀娘转向宋三郎道:“三郎,你说咱们捐多少香火钱合适呀?郭大有家的说灵溪山的财神最是灵验,她们家每次都捐不少。”
宋景辰皱眉道:“捐钱多,不就说明家里不缺钱吗,不缺钱还要给更多钱,那岂不是很不公平?”
秀娘道:“傻小子,钱还有谁嫌多吗?当然是越多越好呀。”
宋景辰:“那没有钱的人怎么办?”
秀娘:“就像爹娘以前一样啊,好好干活,想办法赚到钱。”
宋景辰挠头。
宋三郎揽过儿子,笑道:“好了,小脑瓜想那么多干嘛,你不是财神爷,就不要操财神爷的心。”
宋景辰靠进宋三郎怀里,眨巴着大眼睛道:“有福气的小孩必须要有一个好爹,有福气的娘子必须要有一个好夫君,爹爹就是辰哥儿和娘亲的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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