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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战士拿着微冲,往里面“嗒嗒嗒”
扫射了一串子弹,这才消停。
吴队长跪坐在胡油然的旁边,地上流着的全部都是血,黏稠,胡油然疼得已经昏厥过去了一次,几秒钟后醒来,看着我们,问怎么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了,但是说冷,连吴队长问他的话,也不答。
我看见他眼神涣散,便插嘴问有什么遗言。
他反应过来,想抬身子看一下自己的脚,然而刚一想起,就又轻声地叫唤了一下:“啊……”
这一声似乎完全透支了他的体力,脸上疼得扭曲了,强忍了一会儿,他尽量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叹道:“唉,当兵一年多,我都没回过家呢,我想妈妈了……”
这话说完,他便再无声息了。
他死得很不甘,睁着眼睛。
胡油然是北湖人,年仅十九岁,花一样的年华,然而却死在一个大山深处的溶洞中。
旁边几个男人都是他的战友,一时间泪水止不住地跌落。
可这个时候并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一把拽着吴队长问刚才看到了什么,他说是老鼠,像小猫一样的老鼠,一大堆,全部粘在油然的身上,一个接一个……我说最后怎么没有甩上来一个呢?
他说不知道,手电筒一照,个个的眼睛都是红晶晶的。
我想起了杂毛小道的那句话――何为妖,反常必为妖!
李德财也说过,他失踪的时候,曾经见过很多大老鼠在他面前跑来跑去。
老鼠其实是很怕人的,人们说“胆小如鼠”
,便指的如此。
然而敢主动进攻人类的,必然是吃过人肉的,凶狠得很,这种老鼠又被叫做尸鼱。
我们都知道,人死之后,尸体是最好的细菌病毒培养基,鼠疫可以在尸体的骨骼里面存活60年,炭疽40年左右,里面存在的尸毒极其厉害,若是感染,又被尸鼱食用之后,这尸鼱,便非常具有攻击性,而且剧毒。
我抓起一大把糯米往洞中一撒,然后听到吱吱的声音传来,非常痛苦。
我制止了其他人想要带上胡油然尸体的举动,并且不让他们去摸。
此刻的胡油然,不一会儿身上就全部都是毒了,一不小心,便能感染到别人。
他们都不干,说我不理解他们的战友之情、兄弟之情。
人都死了,要给他留一份尸首,好给他家父母交待啊。
我看着吴队长,问死了一个弟兄了,是不是想所有的弟兄都死掉?他愣了一下,死死盯着我,然后咬着牙,说先放在这,过几天组织人手工具,再来!
用随身带的布裹好胡油然的尸体,放到一处悬空的石台上后,我们再次向着出口走去,一路做上记号。
这个时候,我感觉气氛十分的沉闷,大家都不说话了。
那个警察拍了拍我,低声说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我不说话,也不求理解,只是感觉进洞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错误了。
往回走,岔路口的粉笔消失了,我们不管,来时是往左拐,回路时依照返回就是。
然而,当我们走过了三个岔口的时候,我听到风中有呜呜的哭咽声,停住了脚步,用手往嘴里舔了一下,放空中,然后拉住了前头的吴队长。
他扭头,瞪我,而我则很无奈地说道:“我们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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