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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寒战,紧跑几步追上祁先生,牵着他的袖子亦步亦趋,祁先生见他怕得厉害,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心道:真是个孩子,做梦吓成这样。
嗯,也难怪,这大宅多年半荒废着,小孩子胆小,梦到些妖狐鬼怪也不希奇,本来这山里村夫愚妇们也经常有传说这种故事的。
祁妈妈和阿莘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殷适和嘉止安抚得再次睡着,阿莘被留下来睡在外间看孩子,她老大不高兴地去搬了自己的被褥过来,又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疑神疑鬼地东张西望,然而直到窗纸泛白,后院的公鸡开始打鸣,始终没有任何异常,她愤愤地决定要去骂右矢一通出气,然后困乏地睡着了。
右矢直睡到中午才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屋子发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睡在祁先生所住小院的厢房里,想起昨晚的事,他心有余悸,好在外面阳光灿烂,屋子里也一片通亮,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知道鬼啊妖怪啊都是不敢白天出动的,于是放心地出了门,在院子里伸个懒腰,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马上回去殷适身边。
说实话,他对那个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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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点怕啊,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狐狸精。
不远处就是厨房,右矢心想还是先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再说,他走近厨房,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发虚,小心翼翼地溜着墙边贴过去,矮下身子,悄悄探头一望--
还好,屋里是祁妈妈在切菜,右矢松了一口气,刚想站直身子进去,却见祁妈妈一转身,去看另一边灶上炖的汤,还用勺子舀出一点来尝尝,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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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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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了切菜的案板,那菜刀却还在有节奏地切着菜!
嚓、嚓、嚓,锋利的菜刀不紧不慢地提起、切下,就像掌握在一只看不见的手里一样,右矢全身的寒毛都站了起来,把拳头紧紧塞进嘴里才没有尖叫出声,祁妈妈尝了尝汤,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挥手,汤勺飞了起来,从摆在案子上的调料罐里取了点盐放进锅里,搅一搅,又依次取了绍酒、香油等放进锅里,最后她一挥手,堆在案板上的青菜飞了起来,像一小片绿云飘进汤锅,刹那间清香四溢,祁妈妈微笑着把锅端了下来,将汤倒入汤盆,用托盘端着出了厨房,向饭厅走去。
右矢早吓得瘫软在地,蜷缩成小小一团,躲在厨房门口的花丛边,等祁妈妈走远了,他才缓过一口气,连滚带爬地逃回祁先生的小院,冲进自己的房间,猛地把门关上,上了插,再用身体用力顶住,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到他自己咚咚的激烈心跳和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才平稳下来,想到刚才的所见,几乎不能相信!
祁妈妈!
一直慈爱温和的祁妈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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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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