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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最开始住的房子是木板皮房,属于临时建筑。
婚后不到半年就搬到了土块房,因为父亲是优秀团员。
现在父亲是老党员,还在交党费,他就是一个最普通的共产党员。
母亲偶尔笑着问:“人家申请入党都是为了当官,你入党为了啥,一辈子只见你交党费了,没见你再要求进步。”
父亲很不高兴的说:“你个妇道人家,懂啥,你知道啥叫共产党员,这是一个人的荣誉,荣誉,你不懂。”
的确,父亲是个老党员,却是个没有当官心思的党员,而且父亲也没有当官的天分。
最开始母亲不愿意在家待着,跟着临时家属队去公路边打冰,打了一天,手就肿了起来。
父亲找到矿领导,请求给母亲换个工作。
在这里,谁家掉了一根针,谁家男人打老婆,谁家孩子哭了半宿,第二天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里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
母亲第二天再去跟着打冰,被带队的大姐全了回来:“小米子(母亲姓米),你就别凑热闹了,这个活你干不了,等几天安排轻松点的活再出来干,回家吧。”
好强的母亲不愿意回,她坚持说:“我能干动,干几天适应就好了。”
带队的大姐趴在母亲耳朵边说:“回去吧,这里缺文化人,不缺出力气的人,你在这里干活没人愿意和你搭伙。”
是的,干活都是两人一组,母亲从来没干过体力活,怎么干都不知道,谁会愿意和她分一组。
回到家没几天,这不就又分配到油漆组。
油漆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新生人员黄师傅,他是真正的文化人,此时四十出头,戴个眼镜。
据说他会八国外语,曾经家境丰厚。
黄师傅说话温和,典型的成都人说话。
他这个文化人怎么会刷漆,大家也是胡乱猜测。
后来是他自己给母亲说,在没来新疆的时候,内地的监狱里,他文化高,管教就经常给他安排轻巧的活,比如出出板报,画个宣传画,到后来没啥活了,干脆让他给监狱里的床、门窗刷漆。
就这样,黄师傅又多了一个手艺:刷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