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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莲默然不语,北辰又道:“帝君身边还跟着显真,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变故是连他们两个联手也未及防范的,如果真那么险恶,又怎么会不留一点首尾,偏偏帝君仙殒就能给堵得严丝合缝?”
迟莲终于抬眉,却不是被他劝解得想开了的样子,而是用一种相当平静的口吻问:“所以师兄觉得是他们两个商量好了,用假死来骗过天下吗?”
虽然北辰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声不吭的假死比真死还要罪大恶极,他实在是张不开这个嘴。
“除了这个猜测,师兄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吗?”
北辰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宁愿相信是假死。”
那是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怀疑过、却没有一个人会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可能性。
仿佛畏惧于语言所含的某种灵性,所以自欺欺人地缄口不言,只要不说出口,那个可怕的猜测就不会成真。
苍泽帝君尚且留有一副遗躯,显真仙君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比起两人商量好的假死,更像是他在背后捅了帝君刀子。
这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解释为什么帝君偏偏是在修补九天之誓时出事:天庭上下谁不知道九天之誓是降霄宫的权柄,就连天帝也无法染指,帝君修补法阵时不会带着外人,只会叫他最信任的几位仙君之一跟随。
如果这位“自己人”
趁此时谋刺帝君,将一切伪装成阵法反噬,自己再借机死遁,不就可以完成一场完美的“意外”
了吗?
迟莲靠回冰冷的石墙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猜测了,主动下了逐客令:“师兄,回去吧。”
北辰仙君与他隔着一道铁栏,光影错落,照得他的面容苍白而肃穆:“既然不想失去他,就去想办法把他找回来;既然不想怀疑他,就去找证据证明他的清白。
“降霄宫门下,可以战,可以死,却不可不战而降,不可坐以待毙。”
他扬手将一个巴掌大小的荷包掷进迟莲怀中,整了整衣襟,转身向外走去,像是随口而出的自言自语:“三才印下落不明,降霄宫也束手无策,看来天庭到人间的通路只能暂闭一段时日了。”
他的背影一如来时磊落飘逸,或许没有帝君那么威仪雍容,却是一样的顶天立地。
迟莲被砸得心口生疼,就着天窗微弱的月光打开荷包一看,发现那是个乾坤袋,里面装着他的剑,青玉莲花佩和一封钤了三才印的路引。
他扶着墙站起身,扑了扑衣摆上的土,从乾坤袋中缓缓拉开长剑。
剑名“点绛”
,是昔年苍泽帝君亲手所铸。
开炉前帝君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剑,迟莲认真地考虑了半天,最后许愿一样告诉他,希望要一把刻有绛霄花纹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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