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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安第一反应是给贺津行打电话,但是打了,直接没人接,响到自动挂断——真的讨厌不接电话的人!
【蕉蕉:讲点道理,他现在的情况应该接不了电话吧?】
【蕉蕉:估计在忙。
】
苟安:……
忙个屁!他不可以忙!闭上你的猫嘴!
于是整个宴会厅的人,都看到苟大小姐今晚第三次拎起裙摆,开启百米冲刺模式——这次是往门外冲,仿佛有人打电话告诉她:你家后院着火。
船上的空船舱很多,所以像苟安这样身份的,除了单独的船舱外,一般都有单独的休息室,大小姐们喜欢把需要换的礼服和高跟鞋放在休息室里,随时更换。
这样的休息室通常不会有外人随意进出,考虑到此时陆晚走路都不太稳当,夜朗就要来了苟安的休息室钥匙,将陆晚放了进去。
黑压压的休息室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散的是苟安身上的那种甜香,这种味道扑面而来时,夜朗站在门口就止步了。
陆晚一个人进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只开了一盏灯,整个密闭空间沉浸在澄黄中,她踉跄着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阿朗。”
开口说话时声音嘶哑。
门口站着准备关门的人身形一顿,没有回应,但站住的脚步显示着他默许了沙发上的人可以把话说完。
陆晚的一条胳膊遮住双眼,柔软的黑长发披散从沙发边缘垂落,酒精驱使下,她难得放肆,踢掉了脚上挂着的高跟鞋——
雪白的脚踝挂在沙发扶手边缘,摇晃。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压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和这些人搅合在一起?
她声音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是听得出其中几个发音的涩感。
夜朗抬了抬眼。
“我有时候觉得,就像以前那样安心打工赚钱,给家里人治病,耐心等着毕业后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辈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陆晚停顿了下,声音有些木讷——结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和贺然一起出现,去争那个莫名其妙的毛绒玩具……
有钱的人世界多么荒谬,一只毛绒玩具就够她这样的人做一场救命的手术——她的奔波操劳,只不过是一只毛绒玩具。
应该绕道走的。
却还是在徐家兄妹被赶跑后,头脑发热地向着那个矜贵的男人举起自己的酒杯,就像是脑子里无比笃定:他不会拒绝自己。
鬼使神差,就像是被什么驱动——
黑暗角落里好像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点点属于自我的思想,不至于阴暗潮湿,但也不那么光明磊落。
“你喝醉了。”
夜朗平静地说。
“我是喝醉了。”
陆晚笑了笑,否则也不会觉得,好像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提醒:这些本来就应该全部都是我的。
夜朗已经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他的工作也不包括听别人胡言乱语——当然虽然苟安经常这样——但是那是他必须要跟着她,不得不听
他一向没什么耐心,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此时她爬了起来,嘟囔着“好热”
,抬手拉下自己身上裙子后背拉链——
背对着他,衣料滑落,露出大片肌肤,一半隐秘在昏黄光线所投的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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