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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慎言是最先听到动静的,手电筒的光照来时,他差不多就醒了。
支起脖子眯眼往外看,手还护着被吵醒的程殊,不太清清醒地听了听,又听见两声才确定是真的有人在外面喊。
那声他听得出来,是张建国,之前吃酒的时候见过的。
“醒醒,好像是建国叔。”
梁慎言拍了拍程殊的肩,“冒着雨来的,像是有事。”
程殊睡得正好,听到后还迷迷瞪瞪地蹭了蹭枕头,过了一两秒才反应过来,猛地坐起来。
“怎么了?谁出事了?我爸?”
梁慎言看他被吓一跳,连忙拍拍他的背,“不是,叔在房间里睡着,出什么事。”
他往外又看了眼,给程殊拉好被子,侧过身把房间拉亮,拿了床头外套披上,一边穿鞋一边说:“我去看看。”
程殊猛地拉住他的胳膊,脸上都是惊恐,说不出的害怕。
下这么大的雨,天不亮就跑过来,肯定不是小事。
“别慌。”
梁慎言摸了摸程殊的头发,“没事的,我在。”
程殊点头,抹了一把脸,看梁慎言走到门口,愣了愣也飞快披上外套走下床。
他爸睡得太也沉了,怎么这么大动静一点没听到。
他俩正打算开门答应呢,就听到程三顺吼了一嗓门。
“什么事啊?你这天不亮的不睡觉往我家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家出事了。”
程三顺披着外套,外裤都没穿,开了房间灯,嚷嚷着走到堂屋,打开门,“出什么事了,这雨都还没停的。”
杨建国还在门外边,没嚷嚷,喊他赶紧开门。
程三顺刚要找伞去开门,就见梁慎言从房间出来,挽着裤腿、穿着拖鞋,撑了一把伞去开门。
再一看,程殊也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大门是铁插销,下雨了不怎么吃力,梁慎言一只手折腾了会儿才打开,侧身让张建国进来。
“叔,去堂屋说。”
张建国“嗳”
了一声,匆匆走到堂屋的屋檐下,没进去,站那儿拍了拍身上的水,“赶紧换衣服,跟我去三叔家。”
程三顺原本还打哈欠,听到这句,脸色一下变了,搓了搓胳膊,“根子出事了?”
他问得小声,走过来的程殊跟梁慎言刚好听到。
张建国抬头看看他,又看了看旁边的俩人,叹了口气,“死了。”
话都没落地,堂屋的灯滋啦一下,暗了又亮,照得几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程冬他爸,大名叫程铁根。
比程三顺和张建国小一点,他们三是一块长大的,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
后来疯了,儿子也傻乎乎的,程三顺嫌弃是嫌弃,倒也没真的跟其他人一样见着了都不管,偶尔还会接济一下,自家的土地他不种,就给了程冬爷爷奶奶种,多少能有点收入。
张建国一家经常帮忙照看程冬,也帮衬了不少。
旁人再怎么帮衬,家里情况就那样,程冬爷奶还有一儿一女都在外面,饿不着他们老俩口,但也不怎么管,每年给几百块就行,老人生病也给治。
不为别的,他们老两口要照顾一个疯子跟一个傻子,谁看了都觉得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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