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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小会儿,连续发生的事太多了,钟宴笙刚从老皇帝的死里抽回神,脑子里把安王方才激怒老皇帝的那些话在脑子里转了几圈,呆呆地望向裴泓。
所以,他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景王不是皇室血脉。
万一此事暴露出去,从宗室到朝臣,都不会放过景王和他母妃的。
安王许是从田喜这里得知了此事,以此做要挟?
裴泓避开了钟宴笙的视线,没有看他,无所谓般摆弄着手里的檀木扇。
田喜发颤的尖细嗓音落入耳,急怒攻心的安王冷静了点,掏出帕子面无表情擦了擦脸,吐出几个字:“来人,将玉玺拿过来。”
老皇帝的口谕没有说完,在场的也只有他们几人,没有顾命大臣在侧,自然是不作数的。
但若是有传国玉玺和田喜这个曾经的掌印太监在,伪造传位诏书也不是不行。
寝房里一片死寂,除了脸色难喻的田喜外,老皇帝的死没有惹起谁的伤心。
看得出来,安王着急想要赶紧把一切确定下来。
钟宴笙眨了下眼,敏锐地在安王身上看到了德王的影子。
安王笼罩在德王的阴影里三十多年,遭受无数虐待侮辱谩骂,恨德王恨到了骨子里,结果德王一死,压在头顶的老皇帝一倒,他身上压抑多年的气性爆发出来,竟与他痛恨蔑视的德王相似极了。
到这会儿,钟宴笙才看出来,这位曾经唯唯诺诺的安王殿下,跟德王原来当真是兄弟。
钟宴笙和萧闻澜被软禁后,藏在书房里的玉玺自然也落到了安王和景王手里,今日安王特地趁着老皇帝醒了过来,想要确立储君,自然也让人带上了玉玺。
传国玉玺意义非凡,哪怕没有老皇帝的遗诏,有此信物也能名正言顺。
底下人躬身将装着玉玺的檀木盒送上来,安王接过来,取出玉玺,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将玉玺翻过来一看。
上面刻的不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而是四个大字“贼子敢尔”
。
玉玺太过贵重,前两日把钟宴笙囚住之后,确认了玉玺所在,就没人动过。
檀木盒砰地落地,安王沉沉的视线飞扫过来,先是在钟宴笙身上一点,把那几个字露出来,寒声问:“这是什么?”
钟宴笙无辜地睁大了眼,露出一脸震撼的表情,吃惊不已:“你、你把玉玺弄丢了?”
他看起来胆子小小的,不会撒谎,惊讶的表情也太真诚了。
安王皱起眉,钟宴笙在景王暴露之前又不知道情况,还一直被盯着,哪能换出玉玺,现在又被囚困住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道目光旋即落到裴泓身上,冷声质问:“玉玺呢?”
裴泓的表情看起来比钟宴笙还错愕。
他扇子都忘了摇了,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下那四个大字,噗地笑出来,随即在安王越来越冰寒的视线里,笑容一敛:“你
问我?我还要问你呢,玉玺这几日就放在大殿之上,我们的人各自看守,我可没机会碰,你不会是把玉玺藏起来,演得这出戏给人看吧。”
安王略显阴鸷的视线又落回钟宴笙身上,眼带杀气。
裴泓扇子啪地展开,挡住钟宴笙,笑容一敛:“老四,小笙的人都被我关押起来了,这些日子他都在兰清殿里待着,你在想什么。”
安王眼底是深浓的怀疑,语气怪异:“你当真把他的人都关起来了?你舍得严加看守着他?”
钟宴笙略微不适地后退了步,对他的语气很不舒服。
裴泓淡淡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有数?”
安王话音里多了几分讥嘲,目光再次盯向了钟宴笙,“若你心里当真有数,还会有这么多麻烦吗。”
钟宴笙被他盯得一毛,心里怦怦跳着,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想到他方才那个带着杀气的眼神,汗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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