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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周身打了个寒噤。
半是真的,因为她若未能及时发觉,就当真会死得悄无声息;也半是假的,因为她总归已对此事心里有数,心知必定会搜出些毒物,惧怕也就少了大半。
“你……”
她紧紧盯着阿凡,薄唇颤抖不止,“是谁……是谁让你害我……”
“下奴没有!”
阿凡强言争辩,“下奴……下奴不知这是何物,是她非要给下奴……”
那跪在阿凡侧后的宫女闻言忙叩首:“不是,分明是你……”
“存着害人之心,你们倒还相互攀咬上了!”
皇后震怒低喝,二人骤然收声。
她似乎真的动了怒,胸口起伏不止。
皇帝见状攥住她的手,她才勉强缓和了几分,转而看向惊魂不定的徐思婉:“贵人受惊了。
此事……本宫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贵人一个交代。”
徐思婉仍自怔着,好似沉浸在后怕中,回不过神。
她吓得脸色苍白,红菱般好看的薄唇轻颤不止,睫毛与羽毛般扑簌,像受惊的鸟儿,在万般恐惧里寻不到依靠。
皇后哀然一叹,缓缓摇头,继而起身向皇帝一福:“贵人吓得不轻,陛下陪一陪贵人吧。”
皇帝亦是一喟:“好。”
他颔一颔首,道了句“辛苦皇后”
,皇后颔一颔首,就告了退,端是一副贤良的模样。
吴充华见状也起身告退,徐思婉却还愣着,眼见二人都要走出屋门了,才忙起身深福:“恭送娘娘……”
“阿婉。”
他自身后将她扶起,声音温润。
同时递了个眼色,示意王敬忠将阿凡与那宫女都押出去。
王敬忠很会办差,见状立刻领了几个宫人上前,将人捂着嘴麻利地拖去外面,没让他们再发出半点声响。
在这样的安静里,徐思婉正可安然做出一副后怕的模样,好似周遭的一切动静都注意不到,任由自己缩在他怀里,颤抖啜泣。
“是谁……是谁……”
她低语呢喃,好似着了魔,一遍遍地重复。
“不怕。”
他紧紧搂着她,出言宽慰她的声音深沉且温暖,“不怕,朕会为你查清楚。”
“她们好恶毒……”
她蓦地哭出声,抬手死死捂住嘴巴,好像很想忍住,却又忍不住,“臣妾不怕死,可她们……她们怎么能让臣妾‘形如疯癫’!
臣妾不想被陛下讨厌!”
他听得眼底一颤,愈发心疼,垂首稳住她:“不会的,朕会保护好你。”
徐思婉心底笑着,面上泪流不止,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衣襟,抬眸凝视着她,慌张乞求:“陛下……问清楚他将毒下在了何处好不好?臣妾怕有常用之物已被下了毒,臣妾不想变成一个惹人嫌的疯妇,臣妾害怕……”
她害怕。
她对着镜子练过多少次害怕的样子,终于找到了既能表露恐惧又不吓人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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