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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北边?然后忍受这些刽子手一辈子?
不说恶不恶心,只说如今颜色正好,尚能以色侍人,他朝人老色衰,又将如何自处?
回到南边?然后被士大夫攻讦一辈子的不守贞洁?
……妈的是我们不想守贞洁吗?你们男人自己没有守住江山,自己丢脸要以女人抵债,你们以什么立场来指摘女人不贞?
可是不去南边,不去北边,天下之大,又哪里有她们这些苦命人的容身之地呢?
沈秋芳长长叹了一口气,实在不知如何抉择,一闭眼,眼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到了金曦月脸颊上,她急忙伸手去擦,金曦月自己也觉涩然。
“秋芳。”
金曦月默了一下,低低道,“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于我,我在黎国真的多待一刻都觉得恶心。
即便不为如今生活尚且过得下去的你我,且为洗衣院里的姐妹们,且为那些在其他王公贵族府里为妾为婢,受男主人**辱,受女主人打骂的姐妹们,我们都不能再在黎国待下去了。”
“可是他们会放人么?”
沈秋芳苦涩道,“认真说来,洗衣院中的姐妹们形同……”
她咬咬牙,道,“形同娼妓,于那些王公大臣而言,糟践过后便……便估计不值什么了,如今姜元帅兵临城下,点名要黎国将她们交还,他们卖上姜元帅一个面子,也不是不能还回去。
可我们呢,太子才说了那恶心巴拉的‘谁都不能将你和他分开’,他能轻易放手?那些已经进入各王公贵族的后院为妾为婢,还因异国风情而颇得宠爱,甚至有些还怀了身孕的人,那些王公贵族能轻易放手?他们若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说我们已经死了,难道那位和我们连面也没见过的姜元帅还会为这一个两个的女子和他们掀桌子不成?”
金曦月长长一声叹息:“我知道。
我想,这种事情……姜元帅也好,苏军师也罢,他们能做的最多就是给黎国一些压力,但这到底涉及我们自身,他们那边使他们的力,我们也要使我们的力,总不能干坐着等结果。”
她咬了咬牙,强调道,“总不能和在沐国那样那般,只想着父亲兄长会保护我们,却被父亲兄长亲手送进了地狱。”
“可……”
沈秋芳涩然道,“我们能如何呢?”
能如何……能如何……能如何……
金曦月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疯狂走马灯一样过一遍各方势力,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什么力量可以暂时团结一下,什么力量必须虚与委蛇糊弄糊弄……
许久,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双目只剩下了坚定:“扶我起来。”
沈秋芳:“曦月,你……”
“我要去见太子妃。”
金曦月沉声开口,“这件事,她能帮我们。”
沈秋芳不明就里,但金曦月总不会无的放矢,她只得将金曦月扶起来,嫌弃道:“太子妃能帮我们什么,她不一天到晚妒忌你得太子宠爱,想着法给你立规矩便算阿弥陀佛了……”
金曦月宽厚地笑笑,伸手拍拍沈秋芳的手背:“别这么说,那本来就是她的丈夫,她合该介意我的存在。
再说,她要不妒忌,我这招还不好使。
梳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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