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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赤裸身影已经被他毫不留情地刨除出去。
是的,正常人不会因为看见一只傻乎乎的小狗而萌生感觉,即使那只小狗全然不设一丝防备,光溜溜湿漉漉地坐在自己面前。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翻阅字帖。
人家新皇登基继承的无非是金钱权力,再惊世骇俗的也不过继承些绝色美人,他可倒好,从他那便宜爹那里继承了只呆呆笨笨不听话也不用功的小狗,打不得骂不得,看着乖乖巧巧,实则随时把人气死,日子实在操心。
也怪他自己非要当这个观音菩萨,非要教这小兔崽子读书认字——谢昀低头翻过一页,用力平复下呼吸,以免被这手烂字气死。
“这字还凑合。”
谢昀道,“你写的?”
——不像。
果然,朔月老老实实道:“这是严大人写的。”
呵,严文卿,真是够闲的。
他道:“那你写一个看看。”
朔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笔——谢昀斜一眼过去,倒有点模样了。
只是这份进步显然不源于他。
即使没对朔月抱有太大的期望,这份认知依旧叫谢昀觉得颇为不愉快,连喝水都噎得慌。
……好像自家养的小狗突然认了别人当主人。
看着朔月慢吞吞地写完自己的名字,他也没作评价,只合上字帖,不冷不淡地笑了一声:“严文卿教的不错嘛。”
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守护天子的使命,不过让他念两句书就装病不去了,这也罢了,怎么严文卿一教就会了?谢从清果然教不出什么好人。
事已至此,谢昀不得不深刻怀疑朔月是他那混账父皇留下给他添堵的。
朔月听不到谢昀的心声,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不料却惹来了更大程度的不满。
“朕教的不好?”
谢昀不悦,“朕难道不是这么教你的?”
你什么时候教过。
朔月讷讷道:“……是。”
谢昀:“那你怎么学不会?”
朔月深吸一口气,豁出了全部勇气:“……你太凶了。”
谢昀投以凌厉的眼神:“什么?”
话一出口朔月便后悔了。
谢昀的脾气实在不好,这下不会又要把他扔去守皇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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