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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若渔三人这次走了右边的通道,行至一半,左右石壁骤然吞吐出无数红色丝线,将甬道严密地串联而起,从入口到尽头。
孟若渔三人被牢牢困在其中,红线缠绕满身,动弹不得,好似掉入天罗地网再无法扇动双翼的蝶虫。
孟若渔尽力挣脱,那丝线却因为她的力量,越缚越紧,困得她无力挣扎。
丝线上琳琅的铜铃,叮叮当当作响,在地道里回荡。
这铃声吸引了孟若渔的注意,她不再使用蛮力,看向身上的红线,那线上竟挂着书写了咒文的黄符,龙飞凤舞的血迹,孟若渔并不识得那些符咒的含义。
上面的字,让她隐约回忆起随无鸣先生修习时所见到的尚桓手书,那是三百年前随尚桓身死,而失传于世的古文字。
幽冥的铜铃声回荡、回荡,渐渐的,孟若渔的身体没了力气,意识不知觉地涣散,那丝线肆无忌惮地蔓延缠绕,转瞬,将她包裹得严实,只有口鼻处留有一缝喘息。
现在,她变成一具赤色的蛹。
“叮铃——叮铃铃——”
孟若渔在一片花海中醒来——一片猩红的彼岸花中。
面前,一个女子的身影渐进,是早已见过的苏禾。
“苏禾——”
孟若渔呼唤道。
女子没有言语,踏过花海,愈行愈近。
最后一步,孟若渔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与她一般无二的容颜,只额间多了一朵彼岸花状的朱砂印。
“苏禾,你到底是谁?”
孟若渔走到女子面前,拉住她的衣袖。
“我即是你。”
苏禾轻声道,“若渔,几世轮回,我杀了他一次又一次,这回,你能逃得脱命运吗?”
“他是谁?你杀了谁?”
“尚桓。”
“尚桓……苏禾,你们到底有什么过往?”
“我们的故事吗,大概不久之后你便会知道。
好了,没有时间再说了,这里的符咒会让闯入的人陷入自己的梦魇,永远迷失其中。
我需先送你出幻境,再晚的话,那些丝线便会深入骨髓,你将命丧于此了。”
说着,苏禾从孟若渔的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那支闫先生留给她的玉笛。
苏禾放在唇边轻轻吹奏,那笛声熟悉又捉摸不透,孟若渔来不及再问,只感觉脑海中一阵混乱,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涌入,交杂在一起,额角忽然很痛,她抱头伏在地上。
再次睁眼,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身上的符咒和丝线正在收紧,勒得她生痛。
她滑动手指,一点点抽出腰间的短刀,猛地用力,将丝线斩断,然后挣脱而出。
孟若渔脱离束缚,四下寻找东瑶乌木和他母妃二人,只见两人都已深陷在绳网之中,被严丝合缝地捆扎起来,再不救下他们,恐会被绳索锁死。
她斩开丝线,走向东瑶乌木。
走得越近,东瑶乌木颤抖的低吟越发清晰,他的声音充满恐惧,像是无措的孩童。
“不要,孩儿害怕——”
“母妃,木儿怕水,不要把木儿推下去——”
东瑶乌木的呼喊先是悚然,而后悲伤,接着低微下去,越来越微弱了,下一瞬,脖颈便会在猩红的怪满符纸的绳索间断掉。
孟若渔一刀斩下,将东瑶乌木从绳索间剥出来,她握住东瑶乌木的手腕,探察脉搏,却被他反手扼住,死死攥紧了手腕。
“母妃,不要把木儿推下水,求求您——”
“东瑶乌木,醒醒,那些都是幻想,快醒过来!”
孟若渔使劲晃动东瑶乌木的肩膀,却无济于事。
东瑶乌木额间冷汗滚滚,脊背的衣衫被汗水浸湿,下唇被他死死咬住,嘴角流下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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