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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瑾笃定裴长清不会答应这种条件。
很快便听到程氏的管家笑眯眯地说:“裴公子同我们不同,但这不是什么别的,只是一点心意。
峻灵学子受伤大家都不好受。”
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裴长清咄咄逼人。
隔着帘门话音有些听不清楚,聂怀瑾向里望了望,不知裴长清说了什么,程家人的说辞又变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次之后老爷夫人都发了脾气。
老朽是程家的老人……”
裴长清刀枪不入,程家人面色未变,依然是那副和善的模样。
聂怀瑾深知这件事绝不能善了。
她有些想知道,裴长清会怎么做。
这不是从前的长京城。
镇北军入京,从前式微的将门豪族就已经可以同世家平起平坐。
程家因助帝有功,这几年都气焰颇盛,更何况,他们本身就看不起寒门。
峻灵学子进国子监的这段日子,她亲眼所见世家豪族是怎样试图折辱这群学子,有多少人宁折不弯,又有多少人折戟于京城繁华。
“老朽劝裴公子一句。
虽然老朽身份低微,不算什么,但这么多年也是吃了这么多年的米。
裴公子坐在原先的位子上,觉着自己清流,不愿污了自己。”
程氏管家笑笑,面上依旧放自己在低处,“二水不并,那表示不并者干涸。
裴公子当知道这个道理。”
“这长京城,不是前朝的长京城了。”
“而且,就算是从前,裴氏也早已不在长京城。”
门内许久没有声音。
聂怀瑾怔楞在门外,就在她以为门内不会再有动静之时,她听见裴长清带着轻笑反问程家的人。
“也好,那镇北学堂之事,也仰仗程家多费心思?”
国子监是聂怀瑾的地盘,她在这里和监丞与司业商讨,课业的批折写了一长桌,助教来寻她,修改内部的事宜。
聂怀瑾事情安排得很满,满得坚不可摧,满得月上梢头,才从国子监出来。
夜风吹在长京城的主干道上,司业唤人安排了马车,把大家一一送回家中。
聂怀瑾宅偏,到附近之时她就提前下来,说自己走几步路回去。
风刮在脸上有些凉意,聂怀瑾往脸上抹了抹,没摸到什么东西。
小巷在晚风里明灭模糊,聂怀瑾顺着熟悉的路摸索着回去,巷里的路狭长逼仄,她一路走下去,转角处院前的灯笼火光分明。
裴长清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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