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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萧长云把眼珠子放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碎,吞咽,有透明的液体从她嘴角流出,她满脸幸福地擦了擦另一个眼珠子,又对着眼珠子皱眉流眼泪:“你知道吗?你要当爸爸了,你看,为了孩子能平安出生,你一定要好好滋养它啊!”
女人流着清泪把无神的眼珠放在小腹前,随后一口吞食而下。
纪筠半垂下眼,不去看癫狂的一切,他阻止不了任何人,就算他出现,迟彧还是变成一个陌生人,昔日传道授业解惑的长辈杀红了眼,敌我不分,将他打得半死。
纪筠孤坐在血泊之中,变成了一片沉寂无声的冷漠海洋。
强制性削弱精神屏障,使用能力让他如今虚弱不堪,连精神体也难以放不出来。
萧长云哼笑着捡起流血的脑袋,抱在怀里,走到纪筠面前,指着他娇笑着:“迟彧啊,这孩子一直老师老师的叫你,他是你的学生吗?哈哈哈哈”
“走吧,师母带你去个好地方。”
“嗬嗬嗬嗬”
,怀里的头颅已经说不出话,喉咙卡着血嗬嗬地发着难听声响,萧长云不耐,从地上随意拿起一截迟彧的手臂插进那脑袋的口腔里,随后她拽起纪筠身上的绳子,一手拎着迟彧,一手拖着纪筠踏出了海鲜餐馆的门。
门外忽然而来的太阳刺得纪筠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轱辘辘~”
走到一个长坡,那脑袋从萧长云手里滑落下去,自顾自滚走了。
“哎呀呀,阿彧,你要去哪里?要离开我吗?”
鱼尾拍打着地面,萧长云一把丢下手里的绳子,笑着去捡滚远的迟彧。
纪筠睁开眼,看着高悬的太阳,明明那么耀眼,照到身上却没有一丝热意,他用力挣了挣手腕处的粗绳,绑得结实,他连扭动一下手腕都不行。
耳朵微动,微风拂过他脸颊,一阵流水声淌进他心里。
心下一动,再次打开精神屏障感知起四周。
他挺腰站了起来,忍着快要爆炸的脑袋,将四处涌进脑海里的信息逐一分辨,那流水声在地下,在不远处的拐角处,周围长着茂密的杂草,附近也许还有工厂。
他跑了起来,在萧长云回头之前消失了。
“咳咳”
暗哑的咳嗽声回荡在他的耳边,头痛欲裂,奄奄一息。
纪筠从噩梦中又一次醒来,他掉进一个洞穴里,为了逃走不要命地爬呀爬,直到周围没有一丝光。
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眼前一片漆黑,这里的声音、气味、触感都被无限放大,折磨得他将手臂咬下一小块肉,残存的意识被一点点啃噬。
他像濒死的小狗呜咽了一声,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他连一点暗影也看不见。
他失明了。
沉默了好一会,像是终于忍不住,他的肩膀微颤,意味不明地闷笑起来,低沉的笑被放大捕捉到他的耳朵里,胸膛也随之起伏着,好半天才熄了声。
黑暗里,他想到了好多人,有哼着曲哄他入睡的母亲,有不苟言笑的父亲,还有总是闹着他的妹妹,队里的兄弟,高塔养的小猫,白街的糖水。
纪筠吃力地坐起身体,掀起的水花声又引得他耳边一阵长长的耳鸣。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她莞尔一笑的画面在缀着雪花的黑暗中像烟花一样biu得绽放。
想着想着他忍不住上扬嘴角。
他这是,走马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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