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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他对上视线,“你就不怕我与你的族人勾结,毁你前途?”
“殿下,别把南夏所有人都当作乌玉阙,”
乌玉胜面露阴鸷,冷笑一声,“他蠢,所以才会为权力与殿下合作。”
“所以殿下,莫要再做无用功。
你只要在这帐内安静地待着,自然不会看见任何守卫。”
“明日卯时,随我寻狩。”
他直起身,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朱辞秋顺着他离去的背影看去,在掀开的帘帐露出的缝隙间,看见有人端着饭菜朝她而来。
守卫面无表情地将饭菜放在桌上,又快速地退了出去。
她看着桌上的饭菜,从里衣口袋中掏出回转丹的解药,将它捏碎放在盛满面汤的碗中。
然后便端起面汤碗,一饮而尽。
陌生拥挤的环境让朱辞秋无法快速入眠,直到临近三更天时,她才堪堪睡着,但也睡得并不安稳。
坚硬的木板床让她想起了母后尚未离世时,她因弹错一个音、跳错一个舞,或是写错字下错棋,被关入的密室。
太黑了,她在梦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当年的场景,就好像这是她这辈子都走不出去的阴霾。
她猛然睁眼,躺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后便下了床,走到矮桌边拿起茶碗给自己倒了一口白水。
过了一会,昨日的那两名侍女便带着两件衣裳入内,放在她床边,其中一人平静又冷漠道:“小少主有令,让你换好衣衫后去西侧马厩找他。”
朱辞秋随便选了一件短袍换上,又用衣裳底下的发绳绑好头发后踏出帐门。
外头天蒙蒙亮,带着浓重的青草与露珠的气息,周围安静非常,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双脚踏在地上,青草被碾轧入土的细微声音。
乌玉胜站在马厩大门前拉着两匹马,见她来了之后便用手拽起缰绳,将其中一匹马往前一拉。
她接过了他手中的马,跟在他身后上马并朝驻扎之地外的空旷之所奔去。
天光渐亮,朝阳洒在草原上,洒在朱辞秋身上。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驾马的速度越来越缓。
薄雾被阳光缓缓驱散,远处的天光照亮身后的黑暗,乌玉胜驾着马,背影在朝阳下奔驰。
他忽然停下来,拽着缰绳转过马身,整个人都被包围在日出之中。
“殿下停下做什么?”
乌玉胜大声问道。
朱辞秋怔了一瞬,双腿打马缓缓朝他而去,“如此好的朝阳,若不仔细欣赏一番,岂不可惜?”
乌玉胜见她跟上来后便再次调转马身,冷漠的话语随着风飘入她耳中:“风光无限,但无甚新奇。”
朱辞秋没再理他,只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到了目的地。
这地方太大了,大到她看不到边界。
前面是四季常青的云杉树连片,仿佛茂密森林般望不到头,身后则是平坦又能看见远处山峰的草原,前面还有流淌横断在中间的河流。
那河流将两地分隔,她如今就隔着河岸在看着对面的云杉树林。
她与乌玉胜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最近的云杉树上后,乌玉胜拿下马上挂着的云箭袋,然后便带着她往云杉树林而去。
里头枝繁叶茂不似初春,树与树之间几乎没有间隙,只有几条曲折小路能够通行。
脚踩在掉落的枝丫与落叶上,发出“咔呲”
的声音,两人的动作并不轻,很快便惊扰了一片飞鸟。
乌玉胜忽然抬头,停在原地。
他伸手架起弓箭,用背后掏了一支云箭,瞄准前方的树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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