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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安静的她只能听得见自己与乌玉胜的呼吸声,气氛越发凝固,就好像呼吸都停滞一般。
她猛地甩开乌玉胜的手,想要打开门走出去,却被后者再次拉住,他将她拽了回去,并堵在门口。
乌玉胜神情凶恶又严肃,他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右手手腕,举在她面前,压着怒气质问:“殿下为何不治?”
朱辞秋抬起头,眼神比往日都要冰冷无情,甚至带上了厌恶。
她笑出声,“你让我治,我便要治?”
“况且,那日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为何便能断定我的右手,是真的有伤?”
乌玉胜低垂着眼,似乎不愿多言,随即他便再次抬眼,恢复了往常的表情,“殿下别忘了,在这里,是我说了算。
殿下不愿治也得治,有没有伤,那老头一眼便知。”
她挣脱几下,却被乌玉胜更加用力地握住手腕,于是她便低头看向那裸露的宽大的手背,一口咬了上去。
那是她此生用过的最大的力道,但乌玉胜仍然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就连鲜血被她咬了出来,顺着手背滴在地上他都没有一丝颤抖。
朱辞秋烦了,觉得没劲,便松了口看向被她咬出一排血印的手背,轻声道:“乌玉胜,我不想治。”
乌玉胜似乎对她突然软下来的语气感到惊讶,禁锢着她手腕的手松了一瞬,但很快便又握紧。
他用原先拉住她胳膊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向他。
“别想耍花招,殿下。”
朱辞秋脸上露出觉得他好可笑的神情,她望向他,嘴角又扯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乌玉胜,这是第十一年了。
可你还是不了解我。”
乌玉胜一怔,脱口而出:“我是最了解殿下的人。”
“不,”
她笑着,眼里的嘲讽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我从不觉得弹不了琴,下不了棋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恰恰相反,当我知晓我再也不能弹琴时,我很高兴。”
“因为我解脱了。”
她看着面前男人因为这句话而呆愣的神情,继续道:“我从不喜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我所学的每一样东西,我都厌恶至极。
什么大雍第一才女,那只不过是他们在失去了心爱的儿子后强加在我身上的冠冕,为了那所谓的继承皇室荣耀,让我被困在糜烂阴影之中一日又一日。”
“今日我未曾猜出你的意图,是因为我了解你,所以觉得你不会干这般蠢又无用的事。
不过这次你倒是真出乎我的预料,只单凭我的一句话,便带我来此治伤,该说你是想让我继续为你的族人献艺羞辱我,还是仍旧对我情根深种不愿见我受伤呢?”
乌玉胜沉默着,良久,他松开了手,却又按住她的肩膀,眼中的偏执不减反增,“殿下,有伤不治,伤口是会生脓溃烂的。”
“为何要选择一直被困在阴影糜烂之下?”
他擦掉她嘴角的血渍,“殿下感觉不到痛吗?若殿下不愿迈出,那我便替殿下将恶脓连同腐肉一并除尽,好叫殿下不再痛苦。”
“这几日,殿下便待在此处吧。”
朱辞秋忽然笑了,“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目的啊,乌玉胜。
为彻底阻断我与乌玉阙在春狩前接触,特意将我诓骗至此。”
乌玉胜没有说话,他只是注视着她许久后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他缓缓松了手,打开门走了出去。
朱辞秋见他出去后如脱力般坐在身后的凳子上,低头怔怔地看向自己的右手。
被捅穿的掌心怎么会不痛呢。
骑马拉缰绳的会痛、被人拽着按掌心的时候会痛、用手端着茶碗端久了会痛,就连攥住手心的时候,也会感到痛意。
她对乌玉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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