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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灵站着等了一会儿,“我让余都统进来好不好?”
“都出去。”
男人翻一个身面向墙壁。
丁灵便有些为难。
他烧到这种程度,即便在祠堂都不能算轻症,还不肯松口让人照顾——丁灵便不敢走,放下帷幕在案边陪坐,打算等一会再劝。
床帐中悄无声息——男人在高热中,汤药有安神草,应是睡着了。
丁灵百无聊赖,便操心如今处境。
算起来她困在雷公镇已将近半月,南并州庄子上久久不见她回去,万一给冀州老宅送信,惊动丁老太傅,说不得被押回中京,逍遥日子一去不复返。
说不得以后要在中京城做只笼中鸟,那也太惨了。
……
丁灵胡思乱想间,床帐中隐约有翻动的声音,混着断续而粘腻的鼻音,极其痛苦的模样。
丁灵撩起帐子,男人面向墙壁躺着,手臂搭在被外——他的手非常好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
指尖不住蜷缩,没有意识的。
丁灵凑到近前唤他,“大人?”
无人相应。
男人脸颊掩埋在被中,唇齿间含混的咽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丁灵伸手摸一摸他鬓角,只一触便忧心如焚——如果有体温计,怕已接近四十度。
不能让他再这么睡下去,要补液,要降温。
丁灵拍他手臂,“大人——大人——”
足足喊了七八声,男人仿佛抓回一点神志,却道,“你出去……”
丁灵快要被他气乐,忍不住吐槽,“我是做工的人,没拿到银子怎么敢走?”
“银子……”
男人喃喃道,“……去找阮继余。”
丁灵走去兑一碗温水放在案边,握着肩膀将他强行翻转回来,灯光下男人面容焦灼,鼻翼翕张,吐息烫得惊人。
丁灵看得心惊肉跳,“大人醒醒。”
男人不答,久久才道,“……你出去。”
丁灵提高嗓音,“阮无骞!”
男人挣一下,便睁开眼,“在哪?”
还有人问自己在哪——丁灵不同烧糊涂的人说话,“总算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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