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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殷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你在写什么?”
“是?画。”
“画什么?”
丁灵看他一眼,冷笑?,“老太?监。”
阮殷多少年?没被人?如此羞辱,更不要说对方是?丁灵。
还没褪尽的红潮野火一样撩上来,他甚至能听到?血液奔腾隆隆的声响。
眼尾瞬间熏得通红,过度的难堪叫他窒息,抖着?唇,艰难道,“是?,我就是?——”
“是?什么?”
丁灵恐他憋死,草草收了最后一笔,将硬黄纸卷一个?卷儿掷在男人?身上,“不是?你说的么?你就是?个?老太?监。”
阮殷抖着?手展开,纸上寥寥数笔,勾出一个?人?,消瘦,适意,垂着?眼在椅上打瞌睡,炭笔勾勒微风温柔的形状,男人?睡在风里,无忧无虑——
是?他一生中从来没有过的模样。
阮殷勾着?头,半日抬不起?来。
他片刻间在天上人?间走过一个?来回,一时羞耻,一时愧疚,还有说不出的难堪……过于强烈的情绪撕扯他,他已经不能顾及丁灵还在身旁,屈起?膝,面颊掩入膝头,崩溃地哭起?来。
丁灵站着?,久久叹一口气,走到?男人?身前。
阮殷若有所?觉,他不敢抬头,张臂前扑,两?条细瘦的手臂箍在丁灵腰间。
丁灵被他勒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了,抬手贴住男人?发颤的脊背。
阮殷掩在她怀里,无声地哭了许久,“……是?我错了。”
丁灵不答。
“可我不是?乱说的……”
阮殷几乎精神错乱,颠三倒四?地诉说,“我是?个?阉人?……年?纪也很大了……宫里选伴当,都要好看的……我连做伴当都不够格——”
“你想给谁做伴当?”
阮殷一滞,讷讷地闭上嘴。
丁灵道,“再叫我听见这三个?字,我亲手掐死你。”
一手推开他,“去擦擦脸。”
仍旧走去案边,这回拣了支毛笔,舔了墨涂抹。
阮殷羞愧难当,低着?头走去后头,不一时回来,除了一双眼通红,看不出哭泣的痕迹。
丁灵听见脚步声响,转过身,“你过来。”
阮殷走近,臂上一紧被她拉到?身前。
阮殷微微吃惊,“丁灵?”
丁灵斜斜地倚住条案,双手攀住他,“你不要做糊涂事。”
阮殷一颗心狂跳不止——她猜到?了。
“你没有敌人?。”
丁灵认真地盯住他,“若有,也是?你自己?。”
守灯
阮殷双唇发颤,“……我没有。”
他?说,“我是想过,只?有很短……你要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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