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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发现脖子一侧有点血迹,肩上也有几滴,他用手蹭蹭,瞥见一个小孩在挖蚯蚓。
挖出来一条绿的,小孩捂着鼻子嫌它臭,一铁铲下去,蚯蚓断成两截,一截往这边扭,一截往那边扭。
挂上去了。
宗怀棠的声音切断了陈子轻落在蚯蚓身上的注意力,他起身回到车边。
你能骑吗?宗怀棠满手都是黑油,他在草上擦擦,擦成了黑花,不能就换我。
能骑能骑,你坐着就好了。
陈子轻一跨上自行车,腰上就多了一双手臂,修长结实,体
温源源不断地渗进他的衣料,丝丝缕缕地朝着他冰凉的皮肉里钻。
他挺着背向后仰仰,脱口而出:“宗怀棠,你把我抱紧点。”
宗怀棠差点从后座掉下去。
大街上的。
他耳根子发烫,你怎么一点都不矜持。
两人就紧不紧这件事争执了起来。
反正你抱都抱了,紧点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码事?我松着点是同志情分,我一紧那像什么话。
能像什么话,不就是深一些的同志情分。
死活都要我抱紧你就是了?怎么这么爱现。
向师傅跟宗技术一路上没争出个胜负。
回到厂里,宗怀棠交代了陈子轻几句,拉着他躲在草丛里打了一会啵,径自从另一条路去了办公楼。
走远了又折回来一半:“我先当回宗技术,带你去医院处理耳朵上的伤。”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忙你的。”
陈子轻骑着车丢下了难得温柔体贴的宗技术,晚上肯定要被他捏着鼻子数落,到了晚上再说。
陈子轻沿着公路骑,马强强不在那个家里,他去哪了,还会不会出现呢。
骑累了,陈子轻把自行车丢在草地上,他躺下来,消耗大量体力让他头脑清明,手脚有点抽抽。
躺了片刻,陈子轻在日光下昏昏入睡,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大叫:“组长,你上哪去了,怎么才回来?
他没睁眼:去小马家走了走。
啊?小马来上班了啊。
陈子轻“腾”
地站起来:在哪?
车间啊。
工人冲撒腿就跑的陈子轻喊,组长,你的自行车不要啦?陈子轻掉头拿自行车,以现在能用到的最快速度赶去厂房。
“哥!”
后面响起含着笑意的叫喊,陈子轻整个背部的汗都凉了下来,他做了做表情管理,回头看去。
马强强站在厂房外的老树下,手里拎着一个桶,他激动地跑到陈子轻跟前:“我爹的手术成功了,医生说能活几十年!
陈子轻咽了口唾沫,确实,二十多年后还有气。
他从上到下一寸寸地看着马强强,有微热的呼吸向他喷来,这么个活人,怎么会是死的呢。
马强强眨眼:哥?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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