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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般的轻吻,落在大腿内侧因褥疮痊愈留下的凹痕。
闻珏感受不到对方冰凉的唇碰到皮肤时的触感,难堪先一步抵达大脑皮层,耳廓应激泛起粉红。
没有第一次越界吻他时的从容不迫,闻珏轻皱眉,脸上明显带了愠怒,记忆中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宁嘉青——”
宁嘉青动作一顿,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细细瞧着他的脸。
半晌,咧开唇角笑了。
笑得像被冷落多年的孩子,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糖果,一手轻揉着闻珏发红的耳尖,宁嘉青尾音上挑,“你这幅样子,是不是只有我见过?”
乔戈里峰皑皑积雪终于融化,他也终于在这副十年如一日的完美面具下,如愿以偿地窥探到另一种模样。
生气的,羞愤的,恼怒的,尽管并不友善,但他爱看。
没等对方说话,宁嘉青再次俯身吻住闻珏的唇。
原来冰雪消融滴下的水珠是这样冷冽清甜,让他无视雪山的挣扎,忍不住一品再品,尝了又尝。
品尽了,尝够了,宁嘉青起身,舌尖舔掉唇角的湿润,“现在我来告诉你答案。”
“当年你亲手取下的那枚楔形木片,说它是一文不值的残次品。
只要我觉得它有价值,它就有。
开裂我就用胶水粘住,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再粘第三次……最后碎成木屑,我也一片一片拾起来粘牢。”
“同样地,你走不了路,我就扶着你,抱着你。
哪怕以后全身上下只剩眼皮能眨,吃喝拉撒都得在床上,我也亲自伺候你。”
“腿上生疮又怎样?我给你翻身,涂药,就算腐烂生了蛆虫,我也一根一根挑出来……总之闻珏,我可以忍受你不爱任何人,但绝不允许你爱上别人。”
他声音低哑,字咬得很重:“我等了那么多年,轮也得先轮到我。”
时间仿佛静止在此刻,身上所有感官被不断放大。
恍惚间闻珏觉得自己好像被赤身裸体地扔进一望无际的沙漠,烈日焦金砾石,烧灼皮肤夺走每一寸水分。
而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掌心炽热滚烫。
汗水浸湿白色绷带,洇进皮肤纹理,随着血液抵达心脏。
可贪恋这点水分终究是饮鸩止渴,闻珏眼前蓦地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再醒来时眼前一片白茫,消毒水味刺着鼻腔。
自己躺在病床上,未挫伤的右手插着细针头,吊瓶里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血管。
闻珏逐渐恢复意识,反应过来这是在医院。
喉咙肿热痛痒,他下意识伸手去揉,才觉手被人攥着。
侧头一看,宁嘉坐在椅子上,正趴在床边睡觉。
诞妄不经的记忆瞬间涌来,闻珏怀着聊胜于无的精神慰藉,多么希望那是自己精神紊乱做的噩梦。
可惜不是。
宁嘉青睡觉很轻,稍有动静便睁开眼。
见他醒了,连忙起身问他是否感觉不舒服。
闻珏抽回被攥得潮热的手,喉咙沙哑:“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说实话宁嘉青还有点后怕。
当时闻珏突然阖了眼睑,头侧着垂了下去。
宁嘉青笑着问,“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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