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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得是怎样的伤势,才需要紧急调人过去照顾?”
姜金明扬眉,“掌印,您若是有什么消息,可莫要藏着,也好叫这底下的人知道知道,该如何做事。”
他并不是怀疑掌印太监的话。
只是心惊。
后宫里面一直不太平,随时随地都在死人,有些时候死的是那些身份高贵的人,有些时候死的是不起眼的宫人。
只不过前者死的时候会引起轩然大波,后者死的时候无声无息,根本不叫人在意。
掌印太监轻轻说道:“康满,被抓。
他拘捕,伤了人,而今,就被压在慎刑司。”
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姜金明,这惊蛰,可是个好宝贝,你可得好好待他。”
…
惊蛰醒来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他是被阳光给叫醒的。
日头正好,灿烂的阳光摧枯拉朽地冲进这间屋子,将所有阴霾都驱散。
在冬日里,很难有这样好的太阳,光是看着那灿烂的金色,就仿佛有种自己都会被烫伤的错觉。
惊蛰的呼吸很轻。
就仿佛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无意间闯入的梦。
这梦瑰丽又绚烂,如同一个虚幻的泡影。
这间屋子,熟悉到心口都在紧缩地发疼。
他很慢很慢地从床上坐起来,视线贪婪地扫向房间的各个角落。
床沿磕破的痕迹还停留在旧处,当年那个拿着小刀胡乱挥舞,最后被娘亲训斥得哇哇大哭的影子好像就在眼前。
床尾的地上,一直放着一张小凳子,一看就是为了方便孩子上下床。
再远一点,在那张桌子上放着半张铜镜。
之所以只有半张,是因为另外半张被摔碎了,摔得那叫一个粉身碎骨。
娘亲觉得镜子被摔碎不是好兆头,想要收走再换一个,可那孩子却只会撒娇,最后弄得长辈哭笑不得,只能任由着那张铜镜,仍然停留在桌边。
那半开的窗,正对着庭院中的桃树。
这屋子靠近前院,与书房相接,只要从门口走出来就能看到那移植的桃树。
春日的桃树非常绚烂,会将整个屋子都开满了花,春风吹来,将那些粉嫩的花瓣扫落地上,屋檐,地板,它们随处都可以去,无忧无虑,自在得很,也就将整个家都变做了粉色的海洋。
……太熟悉。
这一切都熟悉到叫人落泪。
是一场无比珍贵的梦。
惊蛰看到眼睛发酸,才忍不住轻轻眨了一眨,一颗热泪就猛地坠落下来,啪嗒落在他的手背上。
那滚烫的特意让他的手指蜷缩了片刻,忽而新生了一种恍惚不踏实的虚幻感。
热?
他慢慢地抬起手
,摸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湿哒哒的,是泪。
惊蛰愣愣地,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
很痛,皮肤立刻红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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