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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不是笔粗,而是笔触。
这是绘画上的一个名词。
是指画画的时候,作者在纸上用笔的各种方法。”
说到这里,她走到刘春江的跟前,一把从他的手里拿过了笔记本,撕下了一张纸,又用笔在那张纸上用力写了两个字大大的字--笔触。
刘春江注意到,薛柯枚的手抖得很厉害。
何文辉低头看着那两个字,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把那张纸举了起来,说道:
“笔触?我不懂得这个名词。
你们谁懂得?快来给解释一下,这什么是笔触?难道说这个笔触,就可以把五个指头画成六个手指头吗?”
在座的,大多数文化底子都不是很高,就算机关里面的几个干部,说起来文化也不算低,但是,他们的专业也大多数都是理工科或者是文科,对绘画并不是很内行。
薛柯枚见这里的人都不说话,她知道,现在只能靠她自己,对这些人做出解释了。
她脑子里面很乱,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私蓄,缓缓地说道:
“在西洋绘画技法中,有些东西可以如实地表现,而有些东西,则可以根据艺术上的需要,概括地表现。
也就是说,这个手的手指,因为它整个这个面都处于暗部,是被光面,不能画的太清楚,所以就不能像中国工笔画那样处理,应当概括地表现。
这样,我在那里就用了五个笔触,这五个笔触,不能看做是五个手指,而是把这里概括为一个暗面,来整体表现的。”
薛柯枚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她艰难地解释着,她想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把这个并不深刻的道理说清楚。
听完薛柯枚的解释,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人们都皱着眉头,慢慢地思索着她刚才说出的话。
王雪飞坐在那里,没有再继续说话。
说起来,他也是一个知识分子,文化艺术修养也不算低。
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他已经隐隐约约地似乎明白了薛柯枚所说的这个道理了。
只是由于这个头是由他挑起的,他不想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以显出自己的无知。
所以,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没有作声。
他暗暗观察了会议室里其他人的表情。
此时,大多数人的脸上,都还是一种疑惑的表情。
这时候,一个人站立起来了,他说道:
“刚才听了薛柯枚的解释,我稍微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美术作为一种艺术,特别是西洋画,有时候不能完全按照真实的面目来表现,而是可以采用艺术的手法,概括或是抽象地来表现。”
说这话的人是刘春江。
薛柯枚听了这几句话,她的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用力点了点头。
在这个时候,刘春江能站出来替她辩解,她心里感到热乎乎的。
“艺术?难道艺术就可以把五个指头画成六个指头吗?我把你画成四条腿你干不干?我们国家不是要求文学艺术都要坚持革命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吗?”
王雪飞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站起来,大声反驳道。
这句话何文辉听懂了,他点点头,说道:
“小王这句话说得在理。
画画嘛,什么叫好?不就是画的和真的一样,画的越像越好吗?要不为什么人们常说,这幅画画的就像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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