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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李棣踉跄一下,道:“都说酒后吐真言,你觉得我敢喝吗?”
沈姌面色如冰,察觉出了不对劲,道:“你这是有话同我说?”
李棣一笑,“沈家都倒了,你还在这跟我装个什么劲呢?我李棣,从来都不是非你不可。”
沈姌不屑于同一个醉鬼说话。
她面色如常,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是后来才知道,李棣那日夜里说的每一个字,都不是醉话。
他确实并非她不可,他在荆州,曾与他的表妹成过亲。
不是定亲,去娶妻。
他的发妻叫何婉如,十四岁为了救他母亲,还摔跛了腿。
他为了仕途,将何婉如留在了荆州,并耍手段抹去了这一段经历。
沈姌清楚了一切后,便起身去她婆母文氏那里,索要自己的嫁妆。
沈家的债,她不能让沈甄去承受。
毫无意外地,平日里那个对她慈爱有加的婆母,登时就变了脸色。
“沈姌,你已是我李家妇,带进来的东西,自然也都跟着姓了李,子衡眼下正是高升的时候,你一个人拖累他也就罢了!
我们李家,可没义务照看你的弟弟妹妹!”
无耻。
这是沈姌想过的第一个词。
沈姌面对文氏坐下,怒极反笑道:“婆母握着我的嫁妆,是准备叫李子衡迎娶他那个何家表妹吗?”
文氏惊慌失措,“你说什么?”
沈姌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尽是高门贵女的从容不迫,“他能爬到今日,实属不易,可我若是想让他尝尝登高跌重的滋味,也不是不可。”
文氏拍案而起,怒道:“你想作甚?”
“我的嫁妆。”
沈姌抬头,低声道:“只要婆母肯将我的嫁妆归还于我,那么李家夫人的位置,我便让给何家表妹,如何?”
文氏的手颤抖着,“你敢威胁我?沈姌,事到如今,我们李家还肯留你这个罪眷,便已是仁至义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家大姑娘,那是何等的高傲,她一旦狠起心来,十个文氏也不是她的对手。
“罪眷?”
沈姌美眸浸满了笑意,“你们李家,说到底就是寒门。
何为寒门?不过是过惯了风雨飘零的日子,穷怕了的人家,一朝富贵就便会迷了眼,儿媳那点嫁妆,竟也值得您当宝贝一样地握着?”
文氏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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