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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进了屋子里去,端了桌子出来,在院子里摆上,陈妈说不过,也知道再说也无用,便进屋子一起去盛饭端菜。
冬天慢慢的过去,积雪一点点融化,露出光秃秃的山川岩石。
沿江以北,一方小镇子,因为是四通之地,人流还算大。
镇子的最尽头,有个酒馆。
这酒馆的老板年纪不大,却是个奇丑之人,左眼眼皮微外翻,露出红白的疙瘩,两颊骨头忒大,但下巴却又出奇的很削尖,极是不协调,且嘴巴歪斜,据说是少时生病落下的后遗症,连说话也不甚利索,往往嘴巴动了半天,也说不完整一句话,再一着急,被人一问,便脸通红起来,像是很怕羞的背过身去,这模样要是美丽的女子定然是妙,但他这人丑的恶心,随瞧见的人往往直想吐,连动手打他的想法都少有。
不过光看他的背影,宽肩窄臀细腰,倒是修长好看的一个人,只别看的脸就成。
因为自己的长相实在抱歉,这老板便总是缩在后厨内,帮忙洗菜做菜,闲时,就去算算帐目。
这酒楼不大,请了一个厨子,一个跑堂小厮,一个后勤妈子,还有就是他,一伙子少说话多做事,生意倒也成。
老板人是丑了些,但为人却是厚实善良的,就是话少的很,总是闷头做事。
这一日,依旧和往常一样打开门做生意。
后门一开,小厮突地叫了一声,老板慌慌跑出去,一伸头,就见一个贼可爱的小娃娃安静的躺在石坎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然后目光从小厮脸上看到后面。
“老板,这谁家的娃娃,躺在这石坎上,也不怕冻着了。”
小厮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表现很冷漠。
这家老板人好,愤愤的闷声也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走过去伸手就抱起来,小家伙啜了一下嘴唇,一瞪眼在他脸上来回转了一个圈,嘴一扁,嗷嗷的陶陶大哭起来。
小娃娃一直哭个不住,就听他们老板又小声嘀咕,斜了斜嘴,小厮捂住耳朵便去了。
这人想着,谁家能这么大意把孩子放在这里,定然是丢弃了的,想着,丑丑的脸上抽搐一般的笑了,正好。
主意一打定,啪嗒关上门栓,坐在后院天井旁的石头上。
石头上滑溜溜的,但他却坐的极稳。
小家伙一直哭,一直哭,只哭的满脸鼻涕眼泪,他料想是饿了,可是拿了东西来,这家伙也不吃。
在院子里兜转几圈,好生哄着也不成,偏生老妈子还没来,急煞人也!
“怎么一直哭啊?别哭了,再哭,我就丢了你。”
他背着身子轻声道,声音很轻很细。
这样的恐吓哪里管用,小东西卧在他臂弯里,哭的越发汹涌,泪水不一会就湿到耳后。
他怎么弄都没用,突地想到什么,形状奇怪的眼睛一亮,更加怕人,伸手就把食指塞入娃娃大张的嘴里。
这人丑是丑,一双手倒是很漂亮,指尖细细的,因为很瘦,骨节凸起,显得越发修长。
小娃娃嘴里被塞住,愣了足足两秒,他正想着管用之际,哪知含着他手指的小家伙哭的更凶,哇哇的唾液挂的长长的往下流,眼底尽是纠结的绝望。
他眉头一蹙,脸一挤,更是可怖,可无奈的样子又显得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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