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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到他的伤口,吃得到鲜明的血味!
我没办法再承受这样荒谬的关系、荒谬的争执跟荒谬的现在了,反正一切到最后只会成为愚蠢的、虚空的过往!
我没办法再多承受一滴滴跟他的回忆了……我快要被这一切压垮了!
「回去……回去、回去!
回去——」
双拳压在地上,我歇斯底里地大叫,越叫越大声。
仿佛我才是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仿佛我面对的是不懂得听我指令的机械人,仿佛我不是个心理医生,只是个无助地、任性地哭闹的孩子,完全没办法了,撒野耍赖地只为得到心爱的玩具……仿佛只要我一直叫下去,阿密就真的会回去三月的体内,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回去!
回去——」
这是对的……我知道这是对的……
我留下阿密是错的……不关乎对三月的背叛,而是任何一个医生、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如果你看得见一个病入膏肓的癌症末期病人的恶瘤在哪里、如果你知道怎样去治愈他……那你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欲、或任何怪诞荒谬的理由而不去割除?再这样下去只会让三月、阿密……跟我一起同归于尽而已、我们只会互相拖累坠落……救三月是对的,杀阿密是对的……
只是没有任何一本精神科医生的指示手册中有写……当你爱上一个人格要怎么办、怎样么是对的……
泪水跟随着我嘶吼的节奏,一句又一句、一滴又一滴地滑过手背,滴在拳头之间的地板上……脸颊没有被打湿,泪水像脱离眼球的重力子,完整地下坠,然后破碎……我看见它不断重演我心碎的过程……即使我这颗心被双手奉献给三月,我知道,这颗心也已经碎了。
因为阿密已碎成一片片了,连三月也不能为我修补。
「回去……求求你……回去……」我啜泣,挤出与真正心意相反的恳求。
仿佛他再不消失,我就要原地死在这里,死在他面前了。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为什么当初要向我伸手……对我这么好?」
阿密站在离我三步之距的地方,向我缓缓地伸出了左手。
那只手映在我的泪眸中,也被分割成千千万万块碎片。
我没有动作,只是抬高了脸,于是第一道热意终于滑过脸颊、爬过皮肤,真的好烫、好烫……
我仿佛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脸无表情地反问他:
「你跟他用同一个身体,同一副眼睛……你怎么能确定当时我的手是向你伸出的?」
「thefirstorngafterhearriesanotheryourheartwillbreak,andyouwillbeefoaonthecrestofthewaves」(注)
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抽离,再被推倒在地上!
肩胛骨先狠狠敲痛了,然后我的脚跟男人的脚纠缠在一起,他压得我快不能呼吸了!
「阿密——」
他用压倒性的力量将我压在身下,双臂封挡所有去路。
我挣扎,他却不痛不痒。
他眼中的光亮更猛了,像处于兴奋中的野兽。
也许我只记得他是多重人格症患者,却忘了他有暴力跟伤人倾向,「阿密,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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