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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趁着在海上相对安静的时间,火枪队的那些人,在张臣和张国淦指挥下,总算是把鲁密铳“火绳改燧发”
的事情做完了。
张得贵和杨珅,在另外一艘大船上,也总算是分别用油纸包和不是到哪里搞来的绸布包,将虎蹲炮和佛郎机的最大安全用药量,定量分装出了数百个药包出来,登陆时的急用算是有着落了。
同样属于炮队的潘文茂,则连炮队的船都没有上去过,就是一门心思,在船舱下面,弄了火盆,架上铁锅,继续熬硝。
在日夜熬硝的过程中,船舱里挥发出来的那种气味,极其难闻,呛人口鼻不说,还辣眼睛。
但是没人敢说什么,就是杨振本人也只能是默默忍着,因为碎嘴张的碎嘴,已经把消息透露了出去,说潘文茂奉命在搞新的发射药。
而若是搞不出来这个新的发射药,他们改装的“鲁密铳”
就跟烧火棍子没两样。
至于李禄,除了在杨振刚上船的时候过来拜见了一次之外,其他时间都没露面,也是一门心思,领着他的副官潘喜,扑在了各种款式土炸弹的装填和密封上。
各种大肚子小口的酒坛子、陶罐子,还有在宁远城里搜罗到的各种铁匣子、瓷瓶子,都被李禄和潘喜当成了宝贝。
李禄和潘喜,就像是突然之间就开了窍一样,就连袁进船队船上用来压舱的灌了砂石的各种大型海螺壳,都被李禄和潘喜淘换了出来。
沙子被倒掉,然后塞进油纸包裹的火药包,再填上从各种压舱石上敲打下来的碎石头片,就成了掷弹兵们手里准备投掷的“手榴弹”
。
两天两宿的时间,光是这样的“海螺壳”
手榴弹,就装填了三四百个。
且说三月初七的中午,袁进派出去靠岸探察情况的两条小船,回来了一条,报告说,由船队抛锚停泊处,往西、稍微偏北方向六七里,就是小凌河入海处的河口滩涂了。
河口的南面,靠岸处有一沙洲,枯苇丛然,隔着沼泽与陆地相望,上面却有一处破败的营垒,远望无旗帜、无灶烟。
杨振听了袁进手下水师营哨探的报告,顿时大喜过望,连声叫好道:“好!
好!
太好了!
真是天助我也!
袁大哥!
我们马上升帆,转向西北,前往那处沙洲停靠!”
对杨振来说,最让他喜出望外的不是他们现在的停泊处距离小凌河口较近,而是小凌河口南面不远处的那个沙洲。
更何况,那处沙洲之上还有一个曾经被使用过的营垒。
不管那个营垒如何破旧,即便是现在破败成了一片废墟,起码也能说明,那个沙洲可以驻扎人马,它不是一个临时性或者季节性的沙洲。
松山城周边的情况,杨振现在根本无从得知,所以他也不敢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找个地方就靠岸停船,然后就登陆安营扎寨,万一遇上鞑子呢?!
而这个小凌河河口附近的沙洲,就给他提供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所以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简直喜出望外,立刻催促着袁进指挥船队,调整方向,前往那处沙洲停靠。
但是,袁进没有并没有立刻传令,而是沉吟不语,只是向着海岸的方向远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杨振见状不解,看着袁进说道:“袁大哥!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杨兄弟!
今日天气晴好,风浪也小,本来是一件好事!
但是,对于我们这样大的一支船队来说,此时靠岸停泊,却又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鞑子在海岸上的高处设有瞭望台,以现在的情况,我们的大船靠近沙洲,即使降下风帆,也必然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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