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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帐外头的玛尼柱上,挂着毛茸茸的狐尾,被风吹动着。
李灵钧把狐尾拿下来,“这是什么?”
“德吉和芒赞夜里骑马经过,挂在这里的。
蕃人认为狐狸性怯,临阵逃脱被处死者,要在身上悬挂狐尾。”
翁公孺劝李灵钧,“小孩子的把戏,还是不要放在心上吧。
不过……公主对咱们似乎也敌意颇深,奇怪。”
他笑着打量李灵钧,“以郎君你的人才相貌,不应该呀。
莫非她不是个女人?”
翁公孺常暗示皇帝有联姻之意,李灵钧多半都不置可否。
把狐尾丢在奴隶的托盘里,他转头去看那座青黑色的拂庐。
吐蕃公主的拂庐,台基上饰满莲花和联珠纹,镂空的壸门里涂着金银彩绘,比周围白色的毡房显眼。
比起论协察的气势煊赫,拂庐异常安静和神秘。
皇甫南被召走后,晨昏起居都在那座拂庐里。
吐蕃女奴们三缄其口,翁公孺越发觉得,皇甫南被公主“霸王硬上弓”
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假凤虚凰的戏码,莫非做得太真了?
“西番女人,果真是……不讲究男女之防啊。”
他咂着嘴,不敢说羡慕,起码有些感慨,汉地民风实在太淳朴了。
李灵钧倒率先提起了正事,“王太后没庐氏,在朝中有不少拥趸吧。”
“这是自然。
一个苏毗奴隶做了三十多年赞普,没庐氏功不可没。”
许多人换了隆重华丽的氆氇袍子,从毡帐里钻了出来,前呼后拥地骑上马。
写着密密匝匝六字真言的玛尼旗,连成了一片彩色的海洋,往逻些城的西北方向奔流而去。
嘎尔家的毡帐没有动,论协察像座屹立的山,专注地望着祭坛上摇动手铃、对牛角施咒的巫师,目光吝于投向这些轻慢神灵的“反叛者”
。
“闹起来了。”
翁公孺从毡毯上“嗖”
的跳起身,灼灼目光望出去。
李灵钧看见了戴幕离佳的吐蕃公主,还有侍女德吉,没有芒赞。
皇甫南跟在队尾,往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五彩的玛尼旗,在她发鬓边飘荡。
“我们去拜见没庐氏。”
李灵钧从奴隶手里牵过了马缰。
王太后没庐氏前往拉康寺祭祀,途中遇到数眼平地涌出的沸泉,于是进入泉水中,洗去身上的污秽,当夜,没庐氏在梦中感到数道绿光,如同滚烫的泉水,自她的尾椎注入躯体,又从额头迸射而出。
次日醒来后,年过五旬的女人感觉自己四肢轻盈有力,肌肤细腻光滑,红宫的婢女都错愕不已,以为没庐氏是误闯红宫的陌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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