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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南失笑,“许配给谁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灵钧观察着她的神情,嘴上仿佛很随便地说出来:“譬如说,蜀王府,怎么样?”
皇甫南脸颊上浮起一抹浅浅的红色,人还是清醒的,“伯父不会同意,而且,我的身份……”
皇甫南的生父是段平,兴许哪天就被揭出来了。
到时候陛下怎么看蜀王府?这才是李灵钧藏在心底,让他始终迟疑不决的根由——可这样一截柔软玲珑的腕子紧握在手里,又实在不想放,他沉吟着,“我可以明天就去求皇后殿下,就说我和你情投意合,私下也有了许诺。
殿下顶多骂我两句荒唐,但准会替我做主。
到时我父亲和皇甫相公也不好说什么。
至于你的身份,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你是说,私定终身?”
是这个打算。
李灵钧腮边发热,见皇甫南低头不语,似乎有默许的意思,他不禁笑得粲然,稍一使劲,把皇甫南拽到面前。
他的衣饰向来都鲜亮华贵,连翻领上都绣着栩栩如生的鹦鹉衔葡萄纹,磨着人的掌心,那底下心跳得略急,“这法子可以吧?”
他声音低了,带点亲昵。
她那微撅的嘴巴生得诱人,李灵钧不是个浪荡的人,也不自禁地俯下脸来。
本来静静任他握在胸前的手,忽然挣开了,李灵钧不防备,险些被她猛地推个趔趄。
“什么烂主意?”
皇甫南似笑非笑,“你是让我做妻,还是做妾?”
那含羞带怯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了。
这话把李灵钧问住了,老实说,他没想过。
他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和皇甫南自幼相交,他喜欢她机敏和娇俏,但皇甫南这种逼问的语气,让他有些不快,好像他被她拿捏了,被她嘲笑了。
李灵钧的眉头也拧起来,“我只想叫别人不要来打你的主意。”
他直截了当地反问皇甫南,“你在这等我,是为了等我这个人,还是为了叫我替你去对付崔氏?”
皇甫南眼神淡了,她摇头,“不用你,我也有法子。”
“是去找皇甫佶吗?”
李灵钧脱口而出,没忍住愠怒,连六郎都不肯再叫,“你心里有我,就明白地说,别再耍我。”
他蛮横起来,还有点懊恼,“忽冷忽热的,我受不了!”
皇甫南冲他微笑,“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现在就到陛下面前说那些话,我还能说个不字吗?”
她绕过他,纱帷无声地飘落,皇甫南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阁子里寂然无声,似乎还有点皇甫南衣袖里的蔷薇香气在拂动。
李灵钧站了半晌,回过神来,见皇甫南翻开的书册还摆在案上,那上头是旧日孩童时的字迹,言辞之狂妄,除了他自己,还没人窥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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