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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中恶气难出,指着鹊巢道:“来人,将这贱人与……”
她看了魏夫人一眼,有心要将她一齐治罪,但终究还不至于狂妄到这一步,只得忍了忍。
方要说话,却见魏夫人失声痛哭起来,哭得便似大祸临头一般:“鹊巢,鹊巢你怎么样?王后,都是妾身的错,您要打要罚,妾身都认了,求您饶了鹊巢吧,她还只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芈姝见魏夫人流露出对这个侍女格外关心的样子来,心中只觉得畅快无比。
魏氏,我虽然一时治不得你,但是,能够让你痛苦、叫你哭泣的事,却是不妨先试试手,当下果断喝道:“来人,将这贱奴拉下去,杖毙!”
鹊巢惊叫一声,还不及回过神来,便被一群内侍拉下,但听得她一路哭叫:“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我是冤枉的,我什么也没做啊……”
却见魏夫人跪地失声痛哭,只徒劳地伸着一双手,朝鹊巢被拖下去的方向哭道:“鹊巢,鹊巢……”
芈姝俯下身子,看着魏夫人,恶狠狠地道:“魏氏,你管教不严,罚你在此,跪一个时辰!”
说罢,抚了抚犹有些抽痛的头皮,觉得自己形容狼狈,无心继续停留,率众怒气冲冲而去。
魏夫人独自跪坐在地,捂脸呜咽。
芈月远远地看着这一出闹剧,见人都走净了,方走到魏夫人身边,蹲下道:“人都走了,你又何必再演戏呢?”
魏夫人心中一凛,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缓缓抬头苦笑道:“季芈,我痛失身边爱婢,你说这话,又是何意?”
芈月叹息:“我不一定知道所有的前情结果,但我却太了解魏夫人你了。
就算这个侍女是你的心腹之人,你也不会为了她而如此失去颜面,狼狈求情的。”
魏夫人掩面呜咽:“原来在季芈眼中,我便是这样一个无情之人。
我如今身边心腹尽去,唯有鹊巢,我纵然再无情,此时她却是我唯一可倚赖的,若没有她,我亦不知如何是好了。”
芈月轻轻摇头:“‘防有鹊巢,邛有旨苕’,魏夫人,她要当真是你亲近之人,如何会取这样的名字?”
魏夫人怔住了。
芈月轻叹:“你这又是何苦?”
魏夫人忽然道:“没想到过去一直是我低估季芈了。
你打算告诉王后吗?”
芈月摇头道:“侍女也是一条人命,你为什么要杀她?”
魏夫人冷笑:“杀她的是王后,不是我。”
芈月看着魏夫人,这个女人不择手段,实是令人心寒。
“你坏她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让王后杀人,为什么?”
魏夫人冷笑:“王后若有仁心,谁能让她杀人?”
芈月无语,是啊,就算自己当面告诉芈姝,魏夫人是故意激怒她杀人,坏她名声,那又如何?她几乎可以肯定,王后还是会杀了那个叫鹊巢的侍女。
计是魏夫人设的,人却是王后杀的。
她不想再和这个满心恶毒的女人多说一句话,甚至多站一会儿,她都觉得脏。
魏夫人看着芈月远去,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此时王后一场大闹,宫中之人必定已经知道,不一会儿,宫中之人都将被引过来。
她静静地等着。
人声越来越近,她歪了歪身子,倒了下去。
这宫里,发生任何事,都会在第一时间传到缪监的耳中,也会传到秦王驷的耳中。
“哦,打死了?”
秦王驷放下手中的竹简,缓缓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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