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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本是个只能的少年,他怕血,怕黑,怕酷刑,实在是不适合在东厂这种地方,就算回家种田,也好过在这里。
“易千户,前路凶险,下官不能陪着您了,您千万莫要再回京城了,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想放过你的。”
蒋子义看着易轻寒在刘大意身上捅刀子,竟不似初进东厂时那般惧怕了。
易轻寒直捅了五十几刀,直到刘大意已如一滩烂泥,这才收回刀。
他捡起地上不知何人的一把刀,看了眼蒋子义没说话,便走向回京的方向。
他怎不知那是条凶险的路,然而,他还是得走。
蒋子义看着易轻寒的背影,悄无声息地探进怀里,扭住一把小刀。
正要脱手将小刀掷向易轻寒时,电光火石间,自己前胸早已被插穿,易轻寒方才捡起的那把刀,他背向自己便能准确地掷过来。
蒋子义手上的小刀落在地上,不解地睁大眼睛看着易轻寒,他分明没有回头,又怎知自己的动作呢。
就差一步,自己便能将易轻寒的人头带回去加官晋爵,就差一步。
他已为夏明除去了一个对头,自己定会成为那老督主重新倚重的人,定会变成第二个易轻寒,可是为何。
易轻寒头也未回,轻轻对着前方说:“我若是信这招,早不知死了多少回。”
蒋子义张合了几下嘴,终究没能再说出话来,看来,他要学的不仅仅是易轻寒的手辣,还有心狠。
跳上一匹马,易轻寒消失在夜色里,却奔向黎明。
金子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晚,还不见娘亲回来,便拉着伺候他们的宫女说:“姐姐,姐姐,我娘怎么还不回来?”
“金子乖,易夫人就快回来了。”
那宫女只当她是个孩童,因此敷衍着,想着哄哄便好了,一会儿就自己个儿睡觉去了。
金子与银子对视了一眼,凑近哥哥耳边说:“怎么办?要出绝招吗?”
银子想了想,搔了搔脸颊,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就这么着吧,你先来,下次换我。”
御书房里,蓝语思正坐在椅子上看李天照批阅奏折。
她本想离他远些,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总能或多或少地从李天照办公时得知些易轻寒的消息,或者是走到何处,或者只是一个平安的消息,对于蓝语思来说,都是相当珍贵的。
因此,就算她不想不愿,也都被吸引来了。
李天照抬起头看看角落里暗自发呆的蓝语思,嘴角不禁勾起,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她能陪在自己身边,即使不是妃嫔,但却像足了亲人。
还记得当日,他从假山后面看到这个人走了过来,偏巧躲在自己前面。
眼看着便要发现自己,便伸手捂住她的嘴。
他知道,她应是个好人,她不会将自己暴露出去。
那些个逃亡的日子,虽然苦,但却让人心安,那是一种别样的路途,既有苦涩也有希望。
他还想着三个人在一起,刘大意不会算计自己,蓝语思也不会算计自己,他只想和这两个人说说心里话,哪怕是坐在一间屋子里,也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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