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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天台,有风。
司家三口像是在决战紫禁之巅,成三角对立之势。
冷风拂过,女人的长发、男人的衣角和不肖子的病服都往同一个方向扬起,他们注视着彼此,气氛极为凝重。
到底是一家人,他们没谁喜欢浪费时间打机锋。
左右没外人在场,谈话自然是单刀直入了。
“阿城,自从你成年之后我就没管过你。”
司承延叹道,“因为你一直让我很放心,所以,即使你妈妈总是担心你的感情问题、婚姻大事,我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催你也不叨你。
在我看来,这不是一件大事,以你的优秀不愁追不到人。”
“但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阿城。”
司承延眼神复杂:“你给我一个准信,你对那一位……大祭司到底是什么想法?你是把他当成兄弟、挚友、师长,还是别的什么?”
诗玉华拢了拢长发:“城城,你可以避讳任何人,但别把爸妈当外人。
告诉我们吧,你到底怎么想的?”
闻言,司诺城眉头一蹙:“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和纪斯的关系不一般呢?我们只是很普通地在相处啊。”
司承延颔首,同儿子有五成相似的脸愁云满布:“嗯,你仔细说说,是怎么个‘普通’法。”
司诺城解释道:“我是在川蜀遇见他的。
那天下雨,我和他各自躲在树下避雨。
当时他穿得太奇怪了,我就多看了几眼。”
这个开头没毛病,正常人看见大祭司的穿着打扮,都会看上几眼。
“我接触过的人很多,看人也很准。
可是他,我看不透。”
司诺城道,“他当时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呼风唤雨,关键是风和雨还真来了。
然后,我跟着说了一句‘伞来’。”
诗玉华切入重点:“城城,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跟话的?”
什么心理?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司诺城从未深究过自己起心动念的源头,只知道想这么做就做了,而母亲的发问让他第一次陷入了思索。
“因为……我觉得他目下无尘。”
司诺城回忆道,“是一个傲到骨子里的人。
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我。
对,就是这种感觉。”
“而我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他的傲慢也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无论身处哪里,无论做哪件事,无论跟谁站在一起,我都有能力成为那个领域最强的人。
可我遇见他,就像是在照镜子,没有任何优越感了。”
“城城……”
“就是——有‘活着’的感觉。”
司诺城平静道,“好像我可以完完全全放手一搏,拼尽自己全力去做,再也不用担心距离拉太大让别人感到丢脸的问题。”
“所以,我第二次遇到他,就让他坐了我的车。”
“接着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随着司诺城平铺直述的言辞,司家夫妇已失去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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