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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马上重新跪了回去,匍匐在地:“臣知罪,臣罪该万死!
臣这就去死!
在殿试时便是欺君,现在更是罔上!
这脑袋早就不是臣的了!”
又赶紧把那刀重新抱回了自己脖子上。
锋利的刀口在他的脖子边上凉飕飕,他的心也凉飕飕。
好一会儿,尊贵的二殿下才冷笑一声:“巧言令色!
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谢琎一听这话,心口便是一松,道:“臣句句是真言,西北大胜封曹将军为公是为稳军心,未进莹妃位份是帝王之虑,宴上制衡局势更是如此明显,殿下心痛至此,难道不是因为臣全说对了吗?”
“你既知道皇上忌惮我,当时在永兴怎么不说?为何还要答应我?偏要在殿试上扇我的脸?说来说去,你当时就存了骗我的意!”
话说到这份上,什么君臣什么尊卑的,他早就忘到了天边,便多了一些胡搅蛮缠。
谢琎苦笑:“当时,当时不是还没打赢吗。
臣也没想到赢的这么快啊!”
当时,他二人把酒言欢何其快意,他嘴上一个没把住,便同这少年皇子立下誓约,说要是能拔得前三,便入其麾下。
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听的分明,他可是自愿的、在一切局势还未明朗的时候,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头上绑上了“二皇子队”
的额封,酒醒之后他便有些后悔这样的鲁莽,可若非这样的鲁莽,二皇子的眼睛兴许不会多扫自己一眼。
正要顺水推舟当个小先锋。
怎料局势瞬息万变,“曹家军”
一路突袭猛进,赢的快得超出了他的意料。
李怡嘭的一拍桌:“放肆!
你还想让我大夏打的亡国不成?合着打仗不用你们这些绣花枕头上前线是吧?”
“殿下有所不知,西北那地方,诡气的很。
打起仗来,莫说八年了,拖个十八年都有,虽说自西汉咱中原就与西域通商往来,可历朝历代真正能降伏此地的,又有几位帝王?多少帝国数以万计的银子撒在这处,响儿都没一个?臣正是以为延军要从面上战转入地下,才敢说必中前三,只因那时的局势与现在大有不同。
谁能晓得曹大将军那么厉害?三十国竟真的杀了个片甲不留!”
提起这个舅舅,李怡自然是自豪的:“哼,他们那些个劳什子国家算什么,不就是我大夏三十几个县?”
“不是三十几个县城的事,他们这里面的拉扯和弯弯绕绕不那么简单,他们西北和南边的蛮子也有些牵扯,哎呀总而言之……就是臣算错了,臣罪该万死,臣说完了,请殿下砍臣吧!”
此时尊贵的二殿下已恢复了如常颜色,他缓缓起身,轻哼一声:“你还有算错的时候?我看你会算的很!
算的父皇说我眼神不好我还被大哥笑,算的自己在那破地方抄书写字,行,你喜欢,你就老老实实在那抄吧!
你抄,你慢慢抄!”
说着自己先抄了刀甩了袖子摔门而去。
谢琎伏地长跪,许久,大声道:“微臣,谢殿下不杀之恩!”
李怡走了许久,少年书生的额头还贴在那厚厚的碳毡上。
方才大开大合的一派蛮莽看似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那冷汗却也悄无声息混着茶水浸湿了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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