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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微风吹过耳边的时候,他又有一股草木皆兵的感觉。
虽说顾濯在名份上不是好人,他是裴钱的棋子,辜泽宽也是,一同来祭典的此木大师也是。
裴钱之所以难对付,便是因为他是一只操控天下的手,北明皇帝被他圈在套里,北蛮首领莫夫也心甘情愿做他的狗。
可是,同一个主子手底下的狗并不一定会相敬如宾。
原本是要莫夫陪同谢熠秋一同祭祀,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莫夫称病不来,留在了帝御园中。
而魏霄带人去的方向正是帝御园。
韩承与误之老远便看见了祭台上往外蹦出的火花,韩承忽地皱了眉宇,“为什么会有火花?”
误之不明所以,莫名欣喜,“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祭月,难道真要放个烟花呀?”
顾濯照着他的脑壳弹了一下,“什么烟花还得陛下亲自给你放?你见过大鼎里装烟花的吗?笨。”
误之揉着脑袋笑笑,“玄师时常说我笨,可自己却不想想,这大鼎里就算是装也应该装火药,哪能装烟花啊!”
“是火药。”
韩承蓦地说到。
顾濯忽地一怔,在他那天昏厥在祭台上后,谢熠秋早已把祭典上的人都换了一批,就连礼部尚书也砍了头,祭祀的物品可以保证无半分差池。
这大鼎怎会……出问题?
谢熠秋没有用过此木奉上的五石散,暂时不必担心他会忽然发癫,但身边摆放着一个恐怕会随时炸开的大鼎,还是在这么高的台子上。
顾濯忽地心一沉。
他心下没底,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若是要出意外,一定会是不好的结果。
顾濯望着那边,道:“去看看。”
刚到祭台底下,便见鼎中炸开的火花更甚了,火光四溅,幻影飘浮。
而手舞足蹈的老巫却不曾停下,面具之下一双双奇怪的眼睛瞥到了怔神的顾濯身上。
那眼睛中透着神秘与狠戾,像是草原上的狼群盯着撕碎的猎物,露出极具冷漠的神色。
顾濯忽然意识到,宫人可以换掉,侍奉可以换掉,北明的臣子可以换掉,不知哪里来的老巫却是难以辨认的。
周围的禁军与侍卫似乎感觉到了端倪,却也迟迟不敢动手,毕竟这祭台只有天子能登,再者就是其他皇室与祭祀的老巫,即便是首辅或者藩国首领也不能登上最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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