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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记忆里,便是吴究吞下了那只蠕虫,戴上了那张诡谲的面具。
他在城外用最后的银钱买了口棺材给吴氏,背着那口不大不小的棺材,走到了万兽宗门口。
“总算来了!
你这人真是...”
万兽宗门口的守门弟子看见了吴究,牵着蓓蓓的手小跑过来。
他身边的蓓蓓都哭红了眼,看得人煞是怜爱,他也准备好了斥责的话,结果看见那口惹眼的棺材后便缄默不言,最终什么也没说,叹了口气便将蓓蓓的手交到吴究手里。
吴究也没说什么,吞下的蠕虫并未被任何人所察觉,仅仅是在他魂海内惬意地扭动,为他带去对灵蕴的渴望。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吴究再没有抬头看过那座神像一眼,却在它目视下出了皇城。
“爹,我们去哪儿?娘去哪儿了?”
吴究没有回答蓓蓓的问题,他甚至没有侧过头看小丫头一眼,自然是没看到那双沾满泥泞的小脚。
只有既是经历者也是旁观者的阿泠才记得,蓓蓓的那双缝补多次的小鞋早就落在了城门口。
小丫头很倔,爹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即使脚上覆满的泥泞有了些血意,自始至终也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开口让吴究抱她起来。
在她看来,爹爹背上背的那口“大木盒子”
太过沉重,使得他看上去前所未有的疲累,她便没有开口。
在那之后,敛花镇外的青成山上,便有了一个全新的宗门。
接下来的事便是如阿泠所想那般,吴究四处奔走,他去了战火蔓延之地捡到了他那个资质甚佳的“儿子”
,又去挑战无数剑道武技上颇有建树者磨练武技术法...
他去了很多地方,流了很多血,最初很多血都是他身上流的,直到记忆里的时间来到阿泠入敛花镇之前,那些血终于变成别人流的了。
阿泠眼见他起高台,又见他面对那个被兽神神降的自己,记忆便在此戛然而止。
缓缓睁开眼,异瞳之中满是复杂之色,他看了眼被纯净灵蕴缠绕的吴究,轻声问道:“那口棺材,去哪儿了?”
吴究没有醒来,但他的灵魂在听到这句话时剧烈地一颤。
从他上了青成山开始,那口棺材就消失在了经历记忆的阿泠视线之外,棺材里放的是他踏上“成神”
之途的初衷,如今却不知腐烂在哪个埋葬之地了。
“就算你给蓓蓓改姓为江,到最后,你连她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刀鬼从主魂里走出,面对吴究嗤笑道。
吴究捡来一个用以粉饰自身“宗主”
身份的儿子,而他真正的生女,江蓓,却被他当作起高楼建琼楼的工具。
甚至于,阿泠都未曾在记忆里见到过关于江蓓更多的信息,只记得吴究教她灵法,小丫头一开始也脚踏实地地努力,奈何天资不及他人,便渐渐淡出了他的视野。
最后,江蓓被化身面具的吴究引上歧途,终究一步步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剑鬼从另一侧走出,经历的记忆散去之前,他敏锐地发现吴究魂海中情绪激荡,似是受自己所影响。
他沉默地思考,吴究的记忆倒也算完整,自己经历下来也不算毫无收获......只是他经历记忆之时,场景多是鲜明,可大部分地方都是模糊不清——除了吴氏逝去的那一天。
“很是别扭,难道他的记忆受到过面具的影响?”
即便他想细探吴究的记忆,但“记忆”
这种东西终归是无形之物,就连搜魂术也只是依赖于天道的术法,并不能使得记忆如有形之物那般被人拿取——
“那面具又是如何做到的?”
剑鬼灵光一闪,唤来「虚构」来此。
世间天道三千,术法本质即为天道之“形”
,依托于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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