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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弦辉说那是,合作多年的老客户了,人品不端活计不好的人,他怎么放心介绍给苏明明用。
一屋子女人,那不是引狼入室吗?
章弦辉挟起一块海胆放在她嘴边,苏明明张口,章弦辉把金色的海胆放在她口中,又挟起一块鰤鱼寿司,等她咽下海胆,再送进她嘴里,说:“这是我的狮心海胆。”
苏明明笑着嚼了吞下,说:“不是熊心豹子胆啊。”
章弦辉给她倒上酒,说:“先将就用着,慢慢我都会找到给你。”
两人在虎跑路上吃过饭,趁着若有若无的细雨漫步上虎跑寺。
苏明明说,旁边是杭州动物园,前年不是在富阳的野生动物园有金钱豹出逃吗?弦辉说嗯,“我记得有这回事,当时媒体好热闹,那豹子怎样了?后来我没关注了。”
苏明明说:“你不是刚从富阳回来,那豹子胆,是被你吃了吧?”
章弦辉笑,作势要咬她。
苏明明挥一下手,笑说:“其实这不是杭州弦辉惊讶了一下。
苏明明说那一次好多年前,我妈讲给我听的。
苏明明讲我妈刚工作时在文管会……章弦辉打断问,文化管理委员会?苏明明虽然学的是会计专业,但平时说话引经据典,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古典文学根基很深,她艺从其父,那学识和气质就是像其母了。
苏明明摇头,说文物管理委员会,后来改为文物管理局。
章弦辉点点头,心想果然如此。
苏明明接着讲:“杭州动物园之前的园址在钱王祠,地方太窄,动物就关在祠堂间的笼子里。
有一头豹子趁饲养员喂食的空档逃了出去,躲进了旁边公交公司停车场的厕所里,后来叫了两个排的士兵,花了一个小时,才把豹子击毙。”
章弦辉惊了一下,问:“打死了?”
苏明明点头。
“当时不想开枪的,开了一辆车进去,想赶进车里就关门,但厕所空间太小,没办法。
我妈说,文管会办公的地方也在钱王祠,她见过那名饲养员,脸都被豹子抓烂了,后来还留有伤疤。
因为这个事情,我一直不喜欢来动物园,动物园的虎山和猴山是散养,每次来虎跑,我都担心旁边的老虎会跑出来,成了真的虎跑泉。”
章弦辉说:“有趣,钱王祠里关金钱豹,虎跑泉边跑真老虎。”
苏明明说虎跑泉上的虎是假的,泉是真的,我们也学他们,打两桶泉水带回去泡茶吧?她指一指山道上络绎不绝上山去打泉水的人。
章弦辉问桶呢,你带桶了吗?苏明明笑说,不是有我们两个吗?我们两个天天不是吃饭就是喝酒,一个饭桶,一个酒桶。
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说:两个桶。
荷月(1)
雨季过后,酷热的夏天来临,白天大太阳底下不适合散步,晚上夜风也未必清凉,每个人都挥汗如雨,回想起一个星期前的惬意,觉得还不如请雨季继续无限期延长,至少冷了可以加衣,热了不能剥皮,下雨可以打伞,烈日下即使戴上帽子也一样热。
章弦辉想起苏明明的“六博”
社,那是用车库改造的,屋顶是薄薄的预制件,当时改建时没做隔热层,这个时候,屋子里一定热得像蒸笼,她和何毓秀在里面一坐一天,不知多难受。
就打电话问苏明明,什么时候方便,他让人过去装空调。
苏明明说我已经订好了,也送来了,就是天气太热,排队安装的人家多,要等到星期一了。
章弦辉赞她这回倒机灵,说是不想让我花钱吧?我知道的,都计算入营运成本嘛,不和你争这个。
苏明明说不是因为这个,“我是被床垫上的霉菌吓怕了,一入伏就订了。
我想想这么久我都睡在霉菌垫上,身体没出问题,我都觉得奇怪。
我怎么能这么迟钝,每天进入屋子就没闻到霉味吗?还是老屋子每个阳光晒不到的角落都全是霉,每个房间都一样有霉味,这才察觉不到?光是这么想想就浑身觉得痒,我现在看见那么老厚的床垫就觉得不自在,床架清出去后不就在卧室铺了榻榻米嘛,我睡觉时再在上面铺一层薄的褥垫,每天都拿出去晒。
虽然背下硬梆梆的,但心里塌实了。”
章弦辉说那我给你买乳胶床垫,那个软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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