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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落下,后花园一片死寂。
赵乐莹僵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惜她的长公主府奢靡精致,根本没有可以容得下她的地缝,即便有,眼前这人也不可能让自己钻。
气氛越来越僵硬,连空气仿佛都尴尬起来,最后还是马车前的男人打破了沉默:“殿下要马凳,还是要我?”
赵乐莹猛地回神,一低头便对上他墨海沉静的双眸,迟来的羞窘总算袭上心头,好在她面上不显,只是干巴巴说了句:“马凳。”
砚奴看她一眼,搬了凳子安置在马车下,接着朝她伸出手。
长年握刀的手硬得像铁块一般,手背上青筋明显,朝着肌肉紧实的手臂一路蜿蜒,每一寸仿佛都蕴含着无尽的危险与力量。
若是以前的赵乐莹,只会觉得可靠和心安,可那一晚之后,她能想到的只有不可言说的画面。
……不能再乱想了。
她稳住心神朝他伸出手,只是指尖刚搭上他的掌心便快速收回,踩着马凳下地之后,故作无事地看他一眼:“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说罢不等他反应,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月色下,高大的男人看着她落荒而逃,半晌视线落在她的纤纤细腰上。
赵乐莹一整日都没休息,身子已经累到了极致,一回寝房便直接歇下了,本以为能睡个好觉,结果灯烛一灭,困意随着光亮一并消散。
睡不着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一会儿想到先帝在时的日子,一会儿想到这些年跟砚奴相依为命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便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最后自己也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只知睡着后又做了一夜荒唐的梦,梦里砚奴还是反复地唤她殿下。
翌日天不亮惊醒时,她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最后幽幽叹了声气:“真是魔怔了。”
她醒了会儿神,没多久丫鬟便进来了,一看到她已经醒了先是一愣,接着急忙请安:“殿下。”
“何事?”
赵乐莹抬眸。
“太后来了懿旨,请您去宫中一趟。”
赵乐莹抿了抿唇:“知道了,伺候本宫梳洗。”
“是。”
天还未大亮,屋里重新点起灯烛,丫鬟们将门窗大开,清晨泛凉的风顿时吹了进来,吹得水红纱帐缓缓飘动。
临近辰时,赵乐莹总算收拾妥当,在一众丫鬟的随侍下走出房门,一出去便看到了昨夜在她梦中纠缠的男人。
梦里种种不受控地在脑海中重演,她扯了一下唇角,平静地朝他走去,未等走到跟前,他便已经备好了马凳。
赵乐莹顿了一下,踩着凳子进了马车,一坐稳便闭上眼睛假寐,以逃避同他单独相处的尴尬。
砚奴也不打扰,坐稳之后便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晃晃悠悠地出了长公主府,朝着正东方的皇宫去了。
一路上赵乐莹都闭着眼睛,竟然真就生出一分困意,只是没等她完全入睡,马车便停了下来。
到宫门外了。
她突然睁开眼睛,下马车正衣冠稳头饰,清醒得像没有睡过。
砚奴站在马车前,目送她一路往宫门走,直到她背影消失,唇角才浮起一点若有似无的弧度。
赵乐莹一进宫门,便有引路太监上前,行了一礼后在前头带路,她安静地跟在后头,一路穿过宫廊、御花园,最后进了太后所住的安华殿,朝着殿内专门用来待客的正厅而去。
快到正厅时,里面突然传出一阵笑声,赵乐莹扬了扬眉,在厅前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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