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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过。”
于子和查过赵楼的户籍,他家中父母都已过世,客死异乡,居然还有人祭奠他。
墓前的雪地空了一小片,放了一个白瓷杯,杯上插着根燃了一半香烛,底部还沾着滴下凝固的蜡。
楚荆捡起那白瓷杯,说:“眼熟么?”
杯身一道细细的金线缠绕着,汇成一只孔雀,于子和想到当初掘地三尺也找不到的毒酒和丢失的杯子,说:“雀居楼。”
“难道是嫣儿?”
于子和问道,“是否派人潜伏在此地暗中等候?”
楚荆摆摆手,拂去了墓碑上的雪,说:“不必,此人还会再出现的。”
他又把那件人偶身上的衣服和带字的手帕叠好,放在墓前,又用石头压住,然后便下了山。
第二日再派人去看,东西果然不见了,转而放了一身红衣。
与其说是红衣,倒不如说只是几块拼起来的红布,可以看出缝制得匆忙,上面没有任何修饰的纹路。
楚荆把他挂在大理寺的木架上,仔细观察一番,隐约跟状元袍的制式有些相近。
掌勺的杜大娘提着吃食进来,她年纪大了总有些眼花,没仔细瞧清楚便说:“寺卿好事将近,恭喜恭喜。”
“什么?”
楚荆以为自己听错了。
杜大娘走进了才看清楚,笑自己老了眼睛不好使,说:“哎哟闹笑话了,瞧这身大红衣服,还以为是寺卿要当新郎官了。”
新郎官?
外头从远而进响起凄婉的唢呐声,八人齐齐抬着金丝楠木做的棺椁,身穿素服的队伍排成了长队经过门前,纸钱被风吹起,飘进了大理寺。
陈工部满头白发,捧着韩琰的灵位扶棺而行,身后的韩母哭成泪人,散乱着发冠,被人搀扶着似要昏倒。
那童仆鼻青脸肿的,几日不见消瘦不似人形,而韩琰生前的众多好友也都一一跟在身后。
今日是韩琰出殡的日子。
楚荆恍然大悟,暗骂一声:“糟了!”
大红嫁衣
楚荆拿起那身红衣往外走,却被扶棺的队伍挡了路。
刺眼的红布撞入了一片素色中,那一行人还以为他是刻意捣乱,暗骂了几声。
等队伍走过了,楚荆正要急着要走,却被人叫住了。
“楚寺卿。”
那声音听着衰老了不少,自从腿伤以后,楚荆告假了数日,许久不上朝,他有些惊讶在这里见到了韩文忠。
“韩公公。”
他倒没有披麻戴孝,穿了身银白色外袍,那料子一看就是上等的丝绸,只是与平日比起来,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竟还显得朴素了些。
“寺卿这是要去哪儿?”
韩文忠瞥了眼他手里的红衣。
“有些公务需外出一趟。”
楚荆不动声色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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