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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坚多罗和他的贴身护卫一边装做巡视的样子,一边朝王宫的后门走去。
高大的雷列凯托忍不住低声问道:“大人,怎么样了?”
“拿到了。”
红铜色头发的青年微笑着说,“那女人把她传密旨时的印章戒指给了我,现在我们可以以那不勒斯国王的名字去找那些摇摆不定的廷臣,让他们乖乖听话。”
“他们会吗?”
“当然会。”
阿坚多罗望着身边的人,“他们一定会像猎犬一样听我的话。”
注1:四十九在意大利俗语中表示多得不得了的意思,
注2:出自《旧约·何西阿书》
(十九)谈判
“永不可求他们的平安和他们的利益,这样你们就可以强盛,吃这地的美物,并遗留这地给你们的子孙永远为业。”
——《旧约·以斯拉记9:12》
1421年意大利那不勒斯
天空的正东方透出鱼肚白,夜幕像褪色的深蓝布料般一点点消失在西边儿。
清晨时分的风很凉吹在皮肤上有让人抵挡不住的寒意。
亚里桑德罗靠在马车轮子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毡,面前的篝火剩下一堆灰烬,只有两三根尚未燃尽的木柴发出淡淡的红光。
除了远处站岗的人,阿尔方索和其他的部下都在安睡,即使有几只觅食的鸟落下来发出清脆的鸣叫,也没能打搅他们的好梦。
周围非常安静,让金发的年轻人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缓慢的呼吸声。
可他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手脚僵硬得失去知觉,不听使唤。
这是他和贝娜丽斯被阿尔方索绑架的第五天,也是他第三次失眠。
离那不勒斯越近,亚里桑德罗心底的不安就越是强烈。
其实神父相信阿尔方索说的话,阿坚多罗是真的已经在那不勒斯了,但他却以为自己的妻子和朋友还安全地呆在佛罗伦萨。
还有一天的路程就会抵达目的地,而那个时候阿尔方索肯定会找准机会把他们被扣留的消息传达给阿坚多罗。
亚里桑德罗通过几天来的观察发现,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即使他能偷到马,也不可能把怀有身孕的贝娜丽斯和年轻的莫妮卡扔下。
金发的青年猜测国王的用意,知道他们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或许会成为危害到阿坚多罗的工具,他就感觉到心脏像是被攥住了一样难受。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只要他活着就一定要保护好阿坚多罗的妻子和孩子。
他不知道贝娜丽斯这几天在想什么,因为那些西班牙人看守得紧,他们只在休息的时候远远地互相看了几眼,传达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候。
她也一定很着急吧……亚里桑德罗有些担心地朝车门看了看,贝娜丽斯这几天明显非常疲倦,一直忧心忡忡。
那个女孩儿跟自己想的一样,她也不愿意成为爱人的负担……
神父不知道这次的磨难是不是上帝给他的又一次考验:是让他有机会补偿帕尼诺,然后两个人永远互不相欠,还是让他没办法保护贝娜丽斯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使帕尼诺责怪他,跟他翻脸?无论是哪种结局,只要能让那个红铜色头发的男人走出自己的生命,消灭自己对他的邪念,亚里桑德罗都会欣然接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终于从地平线上挣扎着露出了小半张脸。
它让凝固的时间开始融化,所有的人都醒过来了,他们简单地分吃了一些东西,然后按照几天来的固定队列继续赶路。
阿尔方索还是那样悠闲地赶着马车,让金发的修士坐在身边。
只不过他很少再跟亚里桑德罗交谈,反而像是在考虑什么有趣的问题一样,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来,那似笑非笑的脸让神父觉得毛骨悚然。
当这个不大寻常的商队终于进入了那不勒斯城时,出乎亚里桑德罗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径直去王宫,而是在港口附近的酒馆住了下来,从这里的窗口就能看到西班牙人高大的战舰。
倒霉的俘虏们被关进了楼上的一个房间,由两个健壮的大汉守着。
在吃过晚饭以后,身材高大的黑发国王突然来到亚里桑德罗和贝娜丽斯面前,说出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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