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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地狱,但阿坚多罗觉得这才是适合自己的地方,这是他熟悉的感觉:手中握着长剑,锋利的剑刃切落人的四肢,剖进人的肉体,温热的血溅出来,扑在脸上,鼻端环绕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他还是应该活在这样的地方,用生命的消逝来证实自己活着,在这里他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上帝在这里失去了他的力量,只有恶魔才是唯一的神!
战场上的每个人都只希望杀掉更多同胞,每个人的都是撒旦!
阿坚多罗挥动着血淋淋的长剑,为自己开辟一条死人铺出的道路,这路直通向阿尔方索。
他好像已经丧失了其他的感觉,只知道在铠甲里,那个贴身的十字架跳出了衬衫,在金属和肉体那狭小的空间中碰撞出极其细微的声音。
阿坚多罗周围的敌人像被飓风刮过的小麦一样倒下去了,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盯着那个黑色头发的男人,他镇定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朝他走过来。
用长剑刺死了最近的一个步兵,阿坚多罗朝着三码外的阿尔方索露出血淋淋的微笑:“早安,陛下,不介意陪我活动一下手脚吧?”
阿尔方索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阿坚多罗:他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是铠甲,鲜血溅满了锃亮的金属,可是脸上的笑容却艳丽得让人心惊胆战。
黑发的国王示意那些想拦住他的卫兵让开,然后摘下帽子,缓缓走过来,拔出了长剑。”
真是荣幸,斯福查大人,“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可以在这里比试一下。”
“对。”
红铜色头发的男人笑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我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死去……”
亚里桑德罗一路上都感觉不好,他吃得很少,睡得也不安稳,总觉得心头烦躁。
虽然他很想把这些归咎为天气的原因,可是也明白那只是一个借口。
亚里桑德罗知道自己并不是神经质的人,然而现在他老是忍不住去回想那令他痛苦万分的一幕幕。
他忘不了阿坚多罗每一句残酷的话,就好像自虐一样,每当他静下来就会翻来覆去地在脑子里重演那些场景。
就像此刻,当他们露宿在路边,雷列凯托把干粮递给他的时候,他竟然愣着,完全没有看到面前的人。
有着灰熊体格的男人怕吓着他似的轻轻叫道,“神父,吃点儿东西吧。”
“呃……谢谢。”
亚里桑德罗有些抱歉地挤出一丝微笑,但是却没有接受这个护卫的好意,“你们吃吧,我现在……没有胃口。”
雷列凯托皱起了眉头,讷讷地收回了手,然后在金发青年身边坐下,大口大口地把面包和熏肉塞进嘴里。
他毛茸茸的络腮胡子底下好像藏着淡淡的不满,这从他那毫无掩饰的粗鲁动作中很容易就看出了。
亚里桑德罗有些不好意思,猜想着也许是自己拒绝了他的好意让这个男人有些生气。
他靠过去,拿起了他身边的酒。
“对不起,“神父说,“雷列凯托,我不大想吃东西,喝点酒就好了。”
“哦……”
大胡子的表情并没有好转,他瞟瞟亚里桑德罗,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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