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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分钟,解予安吃完早餐,用手帕擦了擦唇,站起身预备去花园里散步。
沈南绮一边招手,让等候在餐厅门口的黄佑树过来,边追问道:“等会儿真不去沈家?”
“邱文信他们今日要过来。”
“文信和小煊?他们吃午饭吃夜饭?”
“夜饭。”
“行吧,那你就在家待客,”
沈南绮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去瞧瞧玲珑起床没,她定然乐意去沈家玩……”
·
清晨雨停,过去几个小时,地面依然是湿漉漉的。
天空仍布满了阴霾,吹来的风带着潮湿凉意,似乎随时会飘落蒙蒙细雨。
纪轻舟下了电车后,没有直接去店里,而是踩着碎石铺就的路面,去了附近一家名为“正兴美”
的竹木藤具店,拿着自己画的标注有具体数据的人台模型图找店里的师傅定做。
此时国内尚未有“时装”
的概念,更别提用于立裁的专业人台了,就连那些百货公司橱窗里的无头模特还是用铁丝、皮革、木头、固体蜡等材料制成的。
虽然可以用平面裁剪,但纪轻舟觉得还是十分有必要准备一个人台的。
于是花了半小时的时间与店里的师傅详细沟通了人台制作的材料工艺等,强调了必须按照他给的尺寸来做。
这时代藤编师傅的手工费并不高,但由于他的要求过多,又要糊纸塑形,又要填充棉絮包裹麻布的,这一项支出还是花去了他三个大洋。
之后,他又从藤具店,转移到了一家可定制市招的杂货铺,购买了两幅旗帘。
并以一字三分的价格,请店主老头在旗帘上题字。
“这幅并排对称地从上往下、从右往左写,‘男女西服,旗袍长衫,新款定制,全部三元’。”
“这幅就从上往下写五个大字,‘世纪成衣铺’。”
店主老头手持毛笔,一派悠然地按照他给的内容,在幌子上落笔书写。
写到第二幅时,他蘸了蘸墨,问:“成衣铺是吧?前头要不要加个‘苏广成’啊?”
纪轻舟疑问:“为什么要加苏广成?”
“一看你就是刚入行的,这‘苏广’乃是成衣铺的招牌,取的是苏帮裁缝之精细、广帮裁缝之时新,招牌上有这几字,人家一眼便知你手艺精巧嘛。”
这不就跟一家做大之后,同行纷纷模仿它招牌一样吗?
纪轻舟果断摇头:“不用加,您就照我说的写。”
“真不加?”
“您是不是想多赚两字?”
老头轻吸了一口气,面色发红地摇摇头道:“诶呀,小后生,你不加你要后悔的呀。”
说罢,一笔一划慢悠悠地在幌子上写下沉稳有力的五个大墨字——世紀成衣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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